想到女儿费心为他弄来的烈酒,沈为康心口一阵钝痛,不愧是读书人,形容肉疼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就连洛云斓看到都很无奈的程度。
“云斓,有莫琦玉的消息吗?”
以莫琦玉的身手,不至于寂寂无名,之前在新兵营训练不能脱颖而出也就罢了,为何在战事过后还查无此人,这让沈清宁很是怀疑。
北地几十万将士,莫琦玉隐姓埋名,想要从名册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没有。”
新兵营里奋勇杀敌的将士已经被提拔,并没有莫琦玉,木香和忍冬四处打听,打听不出什么来。
如今莫家得到平反,莫琦玉不用躲躲藏藏,他不再是罪臣之子。
“他应该不在北地。”
莫琦玉并不是个缩头乌龟,不会惧怕上战场,之所以没有一点风声只能说明他不在。
“那他能去哪里?”
沈清宁搞不懂了,临别时他们有过约定,或许京城里平定后,莫琦玉得到消息会回京。
不再多想,沈清宁拿着新做的药膏去给安宁郡主上药。
“清宁,我毁容了。”
自打脸上被烧伤以后,安宁郡主就砸了身边所有的镜子。
有一瞬间,安宁郡主万念俱灰,甚至想到了去死,可是就这样死了,她感觉很丢人。
在战场上,哪怕有一线生机,将士们拼杀到最后一刻,那些曾经生动的面庞,定格在泗水城战场上。
她是胆小鬼,在意的只有容貌,她担心卫子丰看到她这个样子嫌弃,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段时日,安宁郡主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提,沈清宁便不说,只是每日定时来帮忙换药。
“你说,卫子丰他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后悔了?”
安宁郡主轻轻地叹息一声,京城再次宫变,她娘史夫人已经被下了牢狱,皇上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了她娘的死罪,后半辈子却也要在牢狱中度过。
她不想回京面对她娘,也无法面对卫子丰。
“我想留在泗水城,我喜欢这里。”
北地不同于京城,很自由,没有束缚,哪怕一年有半年时间都在过冬,可她却很喜欢,有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从此以后,再也不怕被说没规矩,用来和官家千金比较,也不用去异族和亲,结束了十几年的噩梦。
安宁郡主眼神越发坚定,她要留在泗水城。
“你想好了?”
安宁郡主终于肯吐露心事,压抑了一段时日的沈清宁也能松口气,“你别忘了,我们是京城四害。”
齐宣在京城,安宁郡主在北地,莫琦玉不知所踪,以后也不晓得还有没有相聚的日子。
“你是真喜欢泗水城还是不想面对卫子丰?”
沈清宁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头发剃了,会有长出来的时候。”
“那脸上的疤痕呢?”
安宁郡主苦笑,她知道沈清宁手里有祛疤膏,可祛疤膏远没有那么神奇,她脸上一块皮都没有了,哪怕长出来,也是扭曲的。
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已经不是丑可以形容了,她可以想象走在京城会吓哭娇滴滴的小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