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喝了好几口茶后,何老太太才缓过神来,“你们刚刚是想要问,爱华和清华的关系是吧?”
“没错,尤其是,据您所知,她们之间有没有一些金钱上的往来?”姚大龙解释道。
“嗯,你是想说,清华有没有找爱华借过钱?”老太太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没有的。我这个小女儿,自尊心很强、不爱服软。即便生活上再难,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跟家里说的。别说是找她姐姐借钱了,她工作之后啊,都没有跟我开过口。
诶,你们可别说,当初爱华创业时钱不够用,我跟她爸爸也凑不齐。还是清华站了出来,借了十万给她姐呢。毕竟她们是双胞胎姐妹,感情怎么会不好呢?”
“那,何老太太,卫东从警队离职,去工厂帮忙的事情。是何清华跟她姐姐主动提出的吗?”沈北北追问到。
“嗯”,何老太太说,“可不是吗?卫东的身体不好,现在年纪也大了,要他熬到正式退休,那可得多难受啊。去年中秋节的时候吧,我们一家人一起在外面馆子吃个顿饭,在饭桌上,清华就跟她姐姐倒苦水,说了说她工作上的事情,也提到了卫东总是得加班。
她姐姐看她过得辛苦,当时就说,要不让卫东到她的厂子里去帮忙。这话说了有一段时间之后,清华两口子才下的决心。
哎~这些年,爱华的生意做得大,我也知道,她们两姐妹在生活上的差距是越拉越大。但是毕竟是一家人,说到底,大家都是要互相帮助的。
姚警官,我不相信我的女儿,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违背法律的事情。“
何老太太言辞笃定,她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却是一位很明事理的老人。
姚大龙听罢,陷入了沉默。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来看,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如果不是深仇大恨,但也多半是长期积累下来的不满。
而卫东才刚刚去工厂上班半年多,又是他们夫妻两自己做出的决定,何爱华也没有拖欠过妹夫的工资。这样说起来,警方之前的怀疑,好像不太能站得住脚了。
“何老太太,能不能看一看鞋柜里的鞋?”沈北北突然在一旁说到。这次来,他们还要确定另外一件事儿。
“看鞋?噢可以啊,你们自己去看看吧。”何老太太不明所以的说。
“好,那你们接着聊,我去看看。”沈北北边说,边和姚大龙打了个眼色。
41、37、38,沈北北迅速把何清华家的鞋,一一拿起来看了一眼。
鞋子应该主要是何清华夫妻两的。他只在鞋柜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双微微发黄的运动鞋,应该是他们的儿子卫扬帆的。那孩子住校,东西应该大部分都在学校里。也难怪外面的鞋柜里,只留了这一双鞋。
可是,这几个鞋码,也都并不符合警员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双39码的脚印。
不过。。。。。沈北北留了个心眼。他记得自己在高中考警校那一年,个子蹿的飞快,一年长高了快5厘米。鞋码也大了一码。
像卫扬帆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切都是长得快的。
那边,姚大龙还在继续跟何老太攀谈着。
“老太太,何爱华的那间工厂,我听说你们跟魏家,好像有了个想法。想要让卫东来接手管理是不是?这事儿现在快敲定了吗?”
何老太太摇了摇头,“卫东不肯啊。上次,魏家那边做东吃饭,的确是说了这个想法的。大家都不想让爱华的心血付之东流,就像推举卫东来接管工厂。但是他说,他去的半年,主要就是按照规定,检查产品的质量。那跟做生意啊,完全是两回事。
反正说来说去,他自己就是不愿意接手。这事儿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呢。”
看姚大龙不接话,老太太又自顾自的解释道,“这就叫赶鸭子上架。但是啊,我自己也做了一辈子的小买卖,我也清楚,管理公司啊不像魏家爹爹说的那么简单。卫东和清华,两个人都是吃公粮的,哪里能够一下子接的下来。
现在大家是把他推上去了,可万一将来要是把厂子搞垮了?呵到时候你看着吧,两家都要怪他的。
所以啊,这件事我也不表态。厂子继续经营也好,转手卖掉也好,我都是支持的。”
姚大龙终于点了点头。
照这样看来,卫东和何清华夫妇,的确是将何爱华流下来的工厂,看成了烫手山芋。即便是魏家老伯有意顺水推舟,他们也不敢伸手去接。
“行,老太太,那就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他严肃的说到。
“嗯,什么问题,你就问吧。”此时的何老太太,已经放下了戒备。她坚信,小女儿一家是没问题的。人,反而显得更加坦荡了。
“何清华,或者是您的手上,有没有魏家小楼的钥匙?”姚大龙问到。
何老太太小脸一皱,有点不太高兴了,立刻就脱口而出,“没有,我们怎么会拿别人家的钥匙呢?”
“哦,没有就行。我们照例要确认一下。”姚大龙答道,场面有些尴尬。
“嗯,行,你们这次问完啊,自己心里也安心一些。我跟爱华住得近,清华也跟她近,我们要去她家住的话,提前打招呼就行了。犯不着拿钥匙的。。。。又不是住个十天半个月的。”突然,何老太太就此打住了,她明显一愣。
“怎么了?老太太,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姚大龙眼瞅着不对劲,立刻追问道。
“诶~~好像是,我好像是有,过,爱华家的门钥匙。”何老太太慢悠悠的说到,反应都似乎慢了半拍。”
“就是,去年夏天,我在小洋楼住了一个月。爱华为了让我方便进出,给了我钥匙。”她突然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脸惊讶的说到。
“您别着急,再好好想想。她是给了一把钥匙,还是一串钥匙?”姚大龙轻声追问。
“她,本来是只用给我大门的钥匙就行了。但是家里当时也没有多的,就让我去配了一把。不过,当时她给我的,是家里的一串钥匙。”
怎么回事?何老太太越说,声音还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