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捷连忙走到台前,示意麦小冬先简要说明一下,十四年前的事故调查情况。等大家对前后的案情,有了一个全盘的了解之后。他才开始安排下一步的任务。
“各位注意,这几名当事者都在碧波,一定要尽快请到警局来,分开进行质询。
至于,在海外就职的那个?何晴,你们想办法联系到他。视频也好,电话也好,务必让对方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
还有,让他们各自说说。如果,他们之间有人说谎,那有可能会是谁?又是为什么?”廖捷说。
“好的队长,明白。“何晴答道。
“嗯,剩下的组员按照白板上的分组,先去走访调查陈方舟的社会关系和人际状况。特别是。。。碧波大学考古学系的师生,以及,其他可能跟他有过接触的同行。
大家务必注意,发现可疑人物后,立刻进行单独问话。
这个案子年代久远,而且。。。。极有可能并不是一人所为。我们要注意防止相关人员之间互相影响,甚至串供。
大家小心行事,都明白了吗?”
“是!”
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飞逝。
一个奇怪的消息却首先传来。
碧波大学考古学系的秦志教授,向前去调查的蒋科他们,透露了一个值得玩味的细节:当初,他带着学生,跟陈方舟一起进行二期发掘工作时,陈老师总是会留在最后一个走。
秦志委婉的表示,作为遗址的第一发现人,以及整个发掘小组的带头人,他当然是有资格做这样的要求的。只不过。。。在行业内这种行为大家并不鼓励。
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了。秦志的意思是,陈方舟有可能在缺少监督的情况下,提前发掘19号坑。
警方还了解到,遗址周围的防盗监控,就是在陈方舟的意见下布设的。如果他有意“留一手”的话?那19号地坑的真实发掘进度,可就不好说了。
“秦教授,当年有可能跟着陈方舟,私自下过地坑的学生,就只有阮翔和宋小雨了吧?”秦志问。
“没错。其他时候,基本上都还有我和我的学生跟着。诶,不过。。。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在回忆事实、描述某种可能。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19号地坑早就有其他通道?并不一定就是陈老师所为。”秦志说。
“明白了,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蒋科慎重的点了点头。陈方舟出事后,“黄叶溪遗址”的发掘停滞了好几年。专家学者们经过艰难摸索,小心论证,才在九年前的春天重新开启了三期工作。一直持续到现在,才算接近尾声。
无论当时命案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对警方来说,能提前接触到19号地坑的人,都具有极大的作案嫌疑。
“秦教授,据您所知,陈方舟跟他的几个学生关系怎么样?”
蒋科继续问道。这个问题的指向性非常明确,秦志皱了皱眉头,沉声回答到:
“陈教授治学非常严禁,平时带学生也很严厉。我听说,学生们暗地里都叫他“冷面阎王”。不过在我看来,作为导师他的为人是没话说的。肯教肯帮,认真负责。那几个孩子里还有贫困生,陈教授不仅帮他们申请补助,也会自行资助他们。他们也都很尊敬自己的导师。”
“嗯,那陈老师跟其他老师的关系呢?”
蒋科又问到。秦志沉默了一下。
“我不敢说都特别好。我们系的博士点,是因为陈教授和他发现的“黄叶溪”才批下来的。可以说他的贡献是居功至伟,系里有没有看他心里不舒服的老教授?多少是有几个的。
但要是说什么深仇大恨,甚至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我敢拍着胸脯说一声,没有。”
从考古学系调查完出来后,蒋科这一组还要再赶去碧波理工大学,去见当年都在事故现场的胡方和宋小雨。这几个人的证言,都至关重要。
另一边,姚大龙和沈北北已经抵达了陈方舟原来的住处。那是一间位于碧波二中的老宿舍,是陈方舟妻子刘璐当年分的房子,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
听说警员们突然过来,问起陈方舟一家的事情,老街坊们陆续围了过来。
“哎呦,陈老师家啊,父子俩的关系不太好。他们夫妻两个平时都见不着面,难得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每次回来啊,陈老师还要数落孩子,让他好好找个正经活儿干,不要搞旁门左道。”
一位老阿姨背着手,略带八卦的说到。
“大妈,您是?住哪家的啊?”沈北北忙问。
“我住在前面一栋。哎呀我跟刘璐是同事,以前两家孩子经常在一起玩的。”阿姨自我介绍道。
“这样啊。您刚才说,陈老师跟他儿子的关系不太好,是因为陈琰搞什么旁门左道?”
沈北北好奇的追问到。
“诶诶,也不是旁门左道。”旁边一位大爷立刻说到。
这显然是阿姨的老伴儿。只见她打断对方的说话,“你当然帮他说话啦!”
“哎呀我是实话实说。小陈啊,打小就聪明,读书读得不错啊,也是碧波大学历史学系毕业的呢,不比他老子差。就是啊,毕业之后,那孩子先是在一所中学当老师,干的不怎么开心。他爸呢,也就是陈教授,就非要让他考研、读博,最好就是读他自己的研究生,好让衣钵有所传承嘛~”大爷有些委屈、
沈北北连忙追问,“那后来呢?陈琰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啦。那孩子主意大得很,后来跑到古玩市场上,当起了“倒爷”。卖点玉石什么的。他嘴皮子特别会说,挣得不少呢。”大妈说。
“诶没错。本来玉石就是无价的,就得看卖家的这张嘴。但是这事儿被老陈知道了。他们干考古的,都有个讲究,叫“考古不收藏”。家里人不能干“倒爷”的。主要是为了避嫌。
再者,陈教授好像就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经商。他们父子二人啊,之前就为这事儿啊,没少干过架!”大爷也补充道。
“居然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沈北北嘀咕着看了姚大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