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块白布滴上墨汁之后,再也不是白布了,怎么洗都有污痕,一辈子的污点!”周沐道。
卢灵儿还是笑,眼里已没笑意:“为何当一辈子白布?白给自己看,还是别人?我宁愿有点色调,红色、蓝色、黄色都很赏心悦目啊,学姐觉得呢?”
“色调……”
周沐被卢灵儿的理论颠覆了,瞠目结舌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卢灵儿坐到周沐身边,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根红绳子,托起她双手轻轻绕了几道,低低道:
“被缚着手脚生活,学姐甘心吗?”
“可可可……”周沐道,“人有廉耻之心因此穿着衣服,难道,难道为了放飞自我全都脱。光不成?”
卢灵儿轻笑道:“所以不是越穿越少吗?偶尔穿一回比基尼,学姐也会非常开心吧?倘若有机会,身无寸缕躺在沙滩晒日光浴,感觉很美妙吧?”
“我……”
周沐苦苦挣扎良久,“我们都无法说服对方,还是顺其自然为好,以后灵儿想醉就醉,但别拉着我一起醉。”
出人意料,卢灵儿却将她搂得更紧,嘴角荡着笑意道:“刚才我说过,三个人喝酒才有氛围呢……学姐,别让我一个人醉……漫长的午夜有你相随明天的爱还要很久;别让我一个人醉别让我一个人走,寂寞的路上有你相陪醒来还有梦……”
说着说着竟唱了起来,唱的是上世纪港台歌星姜育恒的老歌,令得周沐哭笑不得,不知怎么往下接才好。
中午周沐到湘江著名的私家学校食堂陪儿子吃饭,之后没参加下午会谈直接回了勋城。
陈家对此次会谈十分重视,由陈曦南的大儿子陈石师率集团执行副总、财务主管、律师等一行七人。
陈石师也是卢灵儿的追求者之一,当年曾放话答应求婚就买艘豪华游艇做见面礼。后来每次遇到,卢灵儿都笑嘻嘻讨要游艇,陈石师又改口睡一觉也可以。
当秋红珺抛出“退偿五亿人民币”的要求时,陈石师等人都惊呆了,觉得比卢灵儿要游艇还荒唐!
股权收购与转让,秋红珺认为陈家整个过程中存在故意隐瞒经营数据和欺诈等行为;在陈石师看来就是商业对赌,愿赌服输,你们专业不精、技不如人本该自认倒霉,哪有多年后跑过来算旧账的说法?
平心而论,秋红珺也觉得自己理亏,但省领。导小组部署、白钰当面交办的工作,明知勉强也必须硬着头皮做。而陈石师纯粹冲彩芸集团及卢灵儿的面子,加之秋红珺的确明艳到令对手都心醉的程度,哪怕跟她辩论都是享受,因此双方唇枪舌剑交锋两个小时,会谈在各持立场、未达成任何共识中结束。
“这样无休止扯皮下去,别说三天,大概三个月也无济于事。”
会后秋红珺委婉地说,实质希望卢灵儿明确拒绝白钰,这样自己就不必无谓地浪费时间。
卢灵儿却微微一笑,道:“今晚月色很好,我陪秋诗长夜游维多利亚港湾吧,记得湘江小姐选举也有这个环节,所有选手身穿比基尼在镜头亮相并由评委打分。真的好好羡慕那份自信和勇气,把身体暴露给全湘江市民评头论足,还要与身边佳丽分出高低。”
秋红珺莞尔笑道:“回想起来恍若如梦,若放到今天,我说不定会放弃报名参赛,人啊,有时真的靠着一股冲动。”
“是,是的!”卢灵儿深深同意,“一咬牙就去做了,不计后果。”
仔细端详一番,秋红珺道:“虽然初次相见,凭感觉卢女士属于那种一旦作出决定便义无反顾的类型,我俩本质上非常相似。”
卢灵儿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亲热地搂着她手臂道:“秋诗长看出来了?哎,周诗长和我在学校就相识,可至今都没……走,吃甜点去!”
当晚陈曦南接到芮芸的电话——湘江富豪之间互动相对多些,毕竟地方就这么大,直截了当说打算明年起旗下码头不再接受陈家集装箱业务!
湘江远洋码头协会在这一点上已达成共识,陈家不会找到合作商!芮芸补充道。
陈曦南大惊,一迭声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们陈家在集装箱业务方面与各码头合作多年,相互扶持,共同发展,偶有矛盾也私下协商解决从未闹出不愉快,为何说停就停?
芮芸说陈家在宛东做了些对湘江商界声誉极度不利的事,影响恶劣,现在勋城、宛东等港口打算联合起来实施商业制裁,同时大幅压低航运方面费用,花两到三年时间拖垮我们湘江港口,人家国有股撑腰能打消耗战、价格战,我们玩得起吗?只有表明态度,争取得到对方谅解了。
这一说陈曦南彻底明白过来。
芮芸这通电话,与下午儿子率队与秋红珺的会谈一脉相承,暨南方面是施展组合拳非要从自己口袋里捞一笔不可!
当下陈曦南放软语气说先父当年出于爱国情怀主动到宛东投资,之后磕磕碰碰闹出不少纠纷,详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父债子还,若果真先父有不当之处,陈家该认的都认,也会酌情作出一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