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毕,天已经漆黑,北风肆虐,窗外飘起扑簌簌的雪花。
本是应该安寝的时辰,旁边两处酒馆却人声鼎沸,时不时传来哄笑声。
“客人,是不是酒馆的声音吵闹到您了?”
伙计见沈清宁穿戴整齐从房内出来,面上露出歉意来。
临近年关,商队来往走货的多,几乎把晋州的大小客栈住满,他们客栈正是因为夹在两家酒馆之间,夜里分外吵闹影响住客,因而生意一直不怎么好。
“是啊,听起来很热闹。”
车队一行人白日赶路辛苦,好不容易有个温暖之所补眠,别说只是吵闹了些,就算打个惊雷,也未必被吵醒。
天冷,酒馆里炭盆烧得热乎,点上两个下酒的小菜,和南来北往的路人闲聊,小酌几杯,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那您去南山酒馆正好,南山酒馆的说书人有些不寻常,他是个书生,却偏好讲山野志怪,昨晚小的去给客人送东西,听了一出女鬼报恩呢。”
伙计见沈清宁没有抱怨,是个好说话的,不免攀谈两句,“南山酒馆的酒更加醇香,也更烈……”
“多谢伙计。”
沈清宁拿出一块碎银子,作为给伙计的打赏,把探头探脑的大寒带到南山酒馆。
酒馆里没有雅间,进门就是一处大堂,摆着上了红漆的桌椅板凳,才刚入夜,一层已经坐了几十号人。
“来上两壶好酒,再上几个下酒菜,伙计,你看着上吧。”
沈清宁环顾四周,拉着大寒坐在一处角落与人拼桌,与他们拼桌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方脸汉子,汉子对沈清宁和大寒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没有多加攀谈。
对方很有礼,没有刻意近乎,也不显得疏远,更没有因为大寒的肤色而露出奇怪的神色,这让沈清宁感觉到很舒服。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就很好。
很快,伙计上来了酒菜,大寒赶忙为沈清宁倒酒,谄媚地笑道:“老大,我敬您一杯!”
“这个表情不适合你。”
大寒为人单纯,也不太通人情世故,最近和玉屏在一起,别的没学会,拍马屁的功力见长。
南山酒馆的厨娘有一手,腌渍的小菜很是入味,其中有一道类似现代的腐竹,麻辣酸爽,最适合下酒。
几杯酒下肚,沈清宁胃里暖和。
“白日里阴天,我就琢磨晚上得有一场雪,这大雪天,拉货不容易啊。”
说话之人是来晋州走货的商队,从北地而来。
“兄弟,听说边城开战很是惨烈,现在啥情况了?”
以往年关也有涨价,但是今年尤为难过,不仅仅是粮草涨价,就连住宿客栈都比过往贵上许多。
有些好一口的舍不得住宿的银子,直奔酒馆,点酒菜听书,也能对付一宿。
说到北地的消息,沈清宁放下酒杯,侧耳细听。
“北地战事如何,哪能是咱们小老百姓知道的,那是机密。”
来人想要卖关子,立刻被周围的人吹捧,就连伙计也插嘴道:“张大哥走南闯北,谁不晓得你消息灵通啊,听闻前一段你还帮着将士们运送军需,想必得知很多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