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沈清宁打开车窗散酒气,眼角余光瞟着靠在车壁上闭目的三皇子,半晌后道:“别装了。”
“清宁,你如何看出来的?”
洛云斓稍微侧过头,眼神不再迷离,瞬间恢复清明。
他很少喝烈酒,现下胃里翻墙倒海,只不过他一向自制力过关,因而还能保持清醒。
“我哪里看得出来,靠诈啊。”
沈清宁估算,洛云斓至少喝两斤左右高度白酒,她刚扶着他上马车,对方有意地卸掉重量,以至于沈清宁没费力气,她也是凭此判断三皇子没有喝得烂醉。
马车上只有夫妻俩,没有装的必要。
“我若不装醉,岳父怎能放过?”
洛云斓摇摇头,他看出来沈为康已经喝多了,作为女婿,总不好围观岳父老泰山出丑,再者说沈为康可不是大度的人,若被记恨,以后免不了要被穿小鞋。
多番衡量后,洛云斓果断装醉。
“所以说,你都看到了?”
沈清宁扶额,爹爹一向很在意脸面,若被他得知喝醉以后学狗叫,被下人看到,估计要郁闷好一阵子。
“看到了,也听到了。”
洛云斓坐直身子,若有所思看向沈清宁道,“原来清宁对为夫情深意重……”
若不是沈为康学狗叫露馅,洛云斓定然不承认,有些感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夫妻之间相处,不必说过多情话,做大于说。
“那是我的真实想法。”
沈清宁没办法圆谎,只好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马车内,二人没有多言,陷入一阵沉默中。
突然,车夫吼了一嗓子,拉紧缰绳,车身剧烈晃动,而后突然停下。
“怎么了?”
洛云斓喝一杯沈清宁调配的醒酒茶,慢条斯理地问道。
“主子,佟大人来了。”
车夫话音刚落,车窗处,佟德用喘着粗气的哑嗓子道:“主上,北地几处城池点燃烽火,皇上召您即刻进宫议事!”
大齐每处城池都设有烽火台,而大齐律有严格规定,若无紧急战事,不得轻易使用。
如今烽火燃起,又从北地而来,北地怕是多有凶险。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众人皆惊。
“云斓,我回府等你。”
沈清宁深知烽火的意义,不免有些忧愁地道,“你刚喝过酒,不宜吹冷风,你在马车上用点吃食垫垫肚子。”
皇上召群臣议事,怕是要商讨整夜。
此处距离三皇子府上不远,沈清宁带着丫鬟们走回去,刚好当做遛弯消食。
眼见马车远离,沈清宁无奈地摇摇头。
莫琦玉离开前,曾说起过北地情形,也预料到大齐和蛮族之间必有一战。
如今西北战事稍歇,北地蛮族又蠢蠢欲动,对于大齐来说,国库空虚很难支撑一场战事。
京城里一片祥和,北地百姓早已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玉鸳,你去一趟白府,找我表哥把府上的厨子借来。”
沈清宁刚走出两步,回身道。
“是。”
玉鸳虽对自家小姐的吩咐感到不解,可作为下人,没必要多嘴的时候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