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銭莊!”
金锋嘴角微微一撇,踏门而进。
这就是刚刚那少妇嘴里所说的銭莊。
门脸上的牌匾是用核桃木做的,銭莊两个繁体隶书大字刻画得刚劲有力,飘洒自然。
这样的字体,规规矩矩的电脑刻板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这家叫銭莊的门店面积不过五十平米,门口没摆什么风水招财的玩意,陈设也简朴简单。
左边一长排的玻璃柜台,摆满了各朝各代的钱币,从贝壳币、刀币到铜元和人民币,上下两千多年,应有尽有。
墙上挂着一些个工艺品大钱,最大的直径超过了一尺。
这是风水钱币,一般人不会用。
右边空地摆了两张长条桌,一张茶桌,一张八仙桌。
两张桌旁都坐满了人低声的交流看东西,大多头发花白,在这些老头跟前都摆着各自的茶杯,还有自己的藏品。
头顶上,还挂着几个鸟笼,里面的八哥和画眉萩萩的叫个不停。
柜台里没人,金锋也不介意,拎了张椅子坐在门口。
在金锋的旁边,也坐着一个老头。
老头戴着眼镜,斯斯文文,面色有些恍惚,两只手紧紧的抱着一个大公文包,呆滞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见到这个老头,金锋眼神轻轻一动。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就是刚才在三苏堂里求爹爹告奶奶恳求刘教授的老头。
金锋看了看老头,再看看老头的包,安静的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这当口,老头的电话响起来,老头接了电话,不停的重重点头,一直说是和好。
挂上电话,老头颓然无力一屁股坐下,掏出纸巾不停的擦着满头的汗水。
金锋就在旁边,电话那头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又过了十来分钟,店里终于来人了。
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的老头,白衬衣,灰长裤,黑布鞋,长得高高大大,满头银发,目光炯炯,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
见到这人,旁边的老头眼睛顿时一亮,腾的下站起来,疾步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叫了声。
“覃老。”
“总算等到您了。”
“我是孙林国,昨天薛教授跟您通过电话……”
覃老嗯了声,笑着跟孙林国握手,客套了两句:“不好意思来晚了。”
“省里有个关于张献忠沉船宝藏的研讨会,非得叫我们这些退了的老家伙些冒头凑人数……”
“你的事,老薛已经给我讲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过杂项这块我也仅仅摸到了一些门槛,要说精通,那可真不敢当。”
孙林国急忙摸出一个大大的红包,双手呈送了过去。
“您太过谦了,您是市里博物馆的老馆长,也是我们锦城数一数二的杂项专家,古钱币这块你在全国都数得着……”
覃老却是没有伸手去接红包,摆摆手呵呵笑说:“名声都靠吹捧出来的。”
“老薛跟你是校友,我跟老薛又是同事,都不算外人……”
“想当初八三年的时候,所里安排去岷江找张献忠的沉船宝藏,我那时候是旱鸭子,还是老薛教我会游的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