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盯着沐融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丁点说谎的痕迹。
然而,并没有。
陈勇的手颤抖的厉害,想要端起一旁的茶杯,却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沐融云不动声色的将陈勇的动作尽收眼底,扫了一眼陈勇:“你若不信,大可询问长宁郡主。”
“大嫂……”陈勇低语一声,继而苦笑,“闲王,我大哥经常在信里提起你,虽然你与我兄长年龄相差大,但是我兄长是真的将你当做了兄弟。”
“他曾告诉我,谁都可以不信,但是你,必能信。”
“所以我信你所说,只是,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陈勇深吸一口气,“害我大哥之人又是谁?”
沐融云的手搭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我本以为陈兄死后,他们会放过陈家,因此就算知道陈兄死因复杂,我与长宁郡主商量一番后,决定不追究,却没想到,他们依然不放过陈家。”
“他们是谁?”陈勇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想到大哥的死,母亲的死,本就虚弱的身体,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当年陈家军可以说是以一敌十,虽然不过百人,但是所爆发的实力堪比千人大军。”
“然而,一场战役,全军覆没。”
“也就是说这场战役中,有人泄露了作战计划。”
陈勇猛地抬头,看向沐融云,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年战役,乃是闲王你,我大哥以及如今的武阳侯。”
沐融云点了点头。
“我哥战死,你双腿残疾,武阳侯虽然受伤,但是因为没上战场,所以只是胳膊断了,如今已经大好。”
陈勇似乎在与沐融云说着,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当年的作战计划,只有我们三人知晓。”沐融云深深看了一眼陈勇,“陈兄战死,我陷入昏迷,最后虽然打赢了,但是功劳全都归功于武阳侯。”
“是他!”陈勇猛地一捶桌子,“是武阳侯!”
“我不会放过他!”陈勇“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前却是一黑,跌倒在位置上,大口喘着粗气。
一旁的晨风连忙过来,帮着陈勇找到了药丸,喂了下去:“二公子,您可得保重。”
陈勇深吸一口气,然而心中的怒气却是怎么都压制不住。
“如果只是武阳侯,他不敢如此嚣张,你虽然武力不如陈兄,但是陈兄说过,陈家最为聪明的就是你。”
沐融云淡淡的语气抚平了陈勇的怒气:“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沐融云的话让陈勇一惊,抬头看向沐融云,两人的眼神相对,均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想要的答案。
陈勇脸色愈发苍白起来,最后苦笑一声。
“是了,武阳侯之前不过是一名四品将军罢了,因为出了个皇后,又成了当今太后,才有了如今地位。”
“武阳侯有勇无谋,怎么可能想到这些计谋。”
“晨风,我们走。”沐融云也不再多说,对着晨风吩咐了一句,便离开了。
而陈勇则是颓废的坐在椅背上,多少年了,一直以为自己大哥是战死,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真相!
“主子,长宁郡主不是说过,这件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为何还要告诉陈二公子?”晨风推着闲王,疑惑的问道。
沐融云脸上平淡无波,闻言,淡淡的说道:“陈家虽然已经没落,但是在军中却还是有不少追随者,而我们,在军中无人。”
晨风眼睛一亮,瞬间明白过来,主子这是想让陈勇这个陈家人收服军中势力啊!
如此一来,倒是比他们派人潜入军中更加容易。
晨风推着沐融云行至花园,看到不少女眷,当下绕道离开。
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顾暖暖被一群官家子女围绕着,当下疑惑的说道:“这不是顾小姐吗?似乎遇到了麻烦?”
此时的顾暖暖却是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李小姐,挑了挑眉头:“你说的你手镯丢了,这里你也找了,并没有,怎么,你还想搜我的身?”
李君衣的父亲乃是文官,同为五品,因此并不惧怕顾暖暖。
闻言,李君衣冷笑一声,缓缓说道:“这里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让我们看了,如今就只有你了。”
“这手镯是云锦阁新出的一批首饰,同样样式的只有一个,里面刻着我的名字,十分好认,你若是没有拿,将荷包打开我们看看又如何?”
“然而你却百般推迟,难不成我的手镯真的是你拿了?”
顾暖暖有些奇怪,看着李君衣疑惑的问道:“你的手镯戴在自己手腕上,我怎么拿的?”
“姐姐。”顾项燕小声说道,“李小姐刚刚跟我们去喂鱼的时候,害怕手镯不小心掉入水中,所以将玉镯子放在了这里。”
“毕竟都是官家小姐,也没有人会做偷鸡摸狗之事,只是没想到,回来后上面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姐姐没拿的话,可看到有人来此?毕竟至始至终,只有姐姐一人在此。”
“燕儿,不用与她多说,我看啊,就是她拿的!”李君衣迅速说道,一双眸子里满是怒气。
“就是!云锦阁的东西可不便宜,更何况还没有一样的手镯,可是用了君衣小半年的月银呢!”
“可不是,所以有些人看到后起了歹心也是正常。”
“指不定啊,就是她拿的,还来不及销赃就被我们发现了,所以……”
众人点了点头,本就对顾暖暖印象不好,怀疑的目光更是上下打量着顾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