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领,到时还要去办离婚,对我们彼此都不好。”余深是律师,知道程序有哪些,因为顾家家大业大,离婚的话,还得弄好协议书。
现在的一切一切,因为孩子的到来彻底打乱了。
余深也沉默着,心在隐隐地疼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一个孩子的出现变得这么可悲。
她多想明天就能直接离开顾家,回到以前单身的生活,简单的工作,每天徘徊于法院,事务所,客户,家里,最起码不用操心这么多零碎的事情。
余深不知道自己度过了几次无眠的夜,以前只要碰到床,她会马上入睡,现在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明白,睡在沙发上的顾铭昊肯定也在头疼而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顾铭昊起来的时候,余深也睁开了眼。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然后下了床,刚穿好衣服的顾铭昊就从浴室走了出来。他看到余深穿戴整齐时,不解地问道:“去哪里?”
“医院。”余深冷冷地回答着。
“这么早?”
“如果太晚,爷爷和爸爸会发现。”余深面无表情地说着,她转身时,双目迎上了顾铭昊的眼睛,“放心,我今天肯定会把孩子打掉的,不会拖累你。”
话落,余深打开房门下了楼,然后开车离开顾家。
一路上,她的脑子一直是混乱的,一想到打掉这个孩子,到时爷爷和爸爸会痛心和失望,她就矛盾难受。
可是孩子的出生是不受他亲生父亲的祝福的,这样的他是可怜的。
宝宝,不是妈妈不要你,是不能让你经历一个不幸的一生。
余深到了医院,因为太早,她只能在一旁等着,等着医院正式上门,她挂了号,登记完之后就去检查。
因为余深没有拿之前的检查过来,又一个门诊医生让她去查个B超,这样能更精准一切地手术。
余深又排了队,查了B超之后给了医生看。
这位医生有点高度进视,她认真地看着B超的结果。
许久,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厚实的眼镜,说道:“你这是前置胎盘,又是第一胎,如果打掉的话,有可能会影响以后的生育,这个后果我必须提醒你。”
“影响?”余深不解,什么叫前置?她不是很理解这个词。
“第一胎,我们一般不建议打,除非孩子畸形,或是其它原因。你现在这种情况又很特殊,你要考虑清楚了,一旦出了状况,你可能一辈子都生不了。”
医生的危言耸听让余深有点胆颤了。
一辈子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有可能的情况。
她跟顾铭昊上了一次床就中了,这个概率是想告诉她,到时这个有可能不能怀孕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吗?
余深的脑子是懵的,她无力地说道:“我再考虑一下,这两天如果确定手术的话,我再过来。”
“可以的。回去跟你丈夫商量一下,既然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别人想要还没有呢,对吧!”医生的两句话说得余深压力山大。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妇科外头的长凳上,脸色越来越惨白。
为什么人生下来要接受这么多的磨难,为什么一定要在黑跟白之间做选择。就像打官司一样,要么胜,要么败,总有一方是要受伤害的。
余深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坐到双腿有些麻木后,缓慢地站起身子,扶着墙慢慢地走着,没走两步便看到前面三个匆匆忙忙赶来的人。
顾爷爷看到余深脸色苍白,扶墙走路虚弱的样子,已经打内心开始滴血了。
“打掉了?”爷爷声音颤抖地问着。
顾爸爸失控地上前,质问道:“余深啊,我们对你不好吗?我跟爷爷这样的呵护你,你就这样对我们?”
“有什么难处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孩子是无辜的,我们顾家的血脉呀,你就这样一声不吭,趁我们还没醒,直接跑来残忍地把孩子打掉了。”爷爷已经心痛得快死了。
如果不是顾爸爸及时扶住,老人肯定直接倒在地上了。
一旁的顾铭昊看到两位老人这么嘶心裂肺地哀声着,立马安慰道:“爷爷,爸,孩子没了,下次还会再有的。”
“有什么?”爷爷眼眶通红地质问着顾铭昊,“肯定是你逼的,不然余深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打掉孩子,我告诉你,曾孙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也是,我跟你爷爷都不想活了。刚有个盼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顾爸爸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