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幽暗的大堂内,惊堂木的响声在回荡。
这道声音如此突兀,就像敲在人的心口一样,以至于跪在下首的孙敬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胆孙敬明,你罪恶滔滔,天理难容,这是热心百姓举报你的罪状,上面记载了你的种种恶行,你可认罪?”
王安端坐上首,头顶明镜高悬的牌子,神情不怒自威。
一旁的郑淳放下毛笔,拿起一份卷宗吹了吹墨迹,随后拿下去给孙敬明过目。
以往审案时,负责誊抄的都是老典史。
可今晚实在太晚,衙门的人早就下值了,只好让郑淳代替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下首的衙役,此刻也全换成了太子卫率的人马,个个面色冷峻,手按佩刀,比真正的衙役都要威武。
本就是晚上,再加上这样的气氛,是个罪犯,一进来都要吓个半死。
孙敬明之前就已经丧胆,此刻也并没有表现得强多少。
只见他哆哆嗦嗦接过卷宗,借着微弱的火光,大致地扫了一遍,随后眼睛瞪得老大,不停摇头。
“不,不,殿下,这上面写的都不可信,我没有犯过这么多罪真的没有”
“大胆!”
王安又一次拍击惊堂木,声音严厉:“这些罪证,都是你那些朋友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是你故意诓骗本宫?还是不想承认?”
这话王安明显在挖坑,这两条,无论回答哪一条,都不对。
孙敬明自然也没有上当,趴在地上叫起屈来:
“冤枉啊殿下,这些都不是事实,都是蓄意报复,小人冤枉,真的冤枉啊”
这家伙也不笨,死活就是不承认,他还不信王安真敢弄死自己。
这也算孙敬明在绝境之中,最后一点坚持。
王安当然不会信他,又是一声厉喝:
“大胆孙敬明,此事证据确凿,由不得你狡辩,本宫劝你还是乖乖认罪,签字画押。”
“殿下,小人冤枉啊,真的冤枉啊”
孙敬明尽管吓得半死,仍旧匍匐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还真是遇到硬茬了王安皱了皱眉,决定恐吓一番:“你敢不承认,难道就不怕本宫用刑?”
“殿下,小人的真的冤枉,如果殿下执意要屈打屈打成招,小人一万个不服!”
孙敬明硬着头皮道:“而且,今晚小人被殿下带走,乃是众目睽睽之下,相信家父很快就会查到线索。
“而且,小人也相信,若是小人有个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家父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定会上禀朝廷,为小人讨个公道,日后朝廷追究,相信殿下殿下也一样难辞其咎。”
他虽然害怕,思路却很清晰,刚好说到王安的心结所在。
毕竟,这份罪状,只是郝荐仁他们的一面之词,所谓孤证不立,并不能一锤子将孙敬明定死。
而孙敬明本身也有一定来历,又是被公然带走,一旦动用私刑,事后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以炎帝的脾气,如果王安真敢这么做,绝对难逃重罚。
王安可不想像王睿一样,被拖到正阳门外打个屁股开花。
他揉了揉眉心,抬眼看着孙敬明,嘴角挑起一丝玩味:“不错,看来你是吃定了本宫,不敢对你用刑是吧?”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