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斯青一听他这话就来了精神:“将军请说。”
“入夏之后,这一带的天气越发炎热。靠山扎营的确会凉爽一些,可如果起了山火,他们就该倒大霉了。”
连斯青沉吟:“可山上的树木并不算很茂密,就算我们放了火,最多烧一些地下的植被,漫天起火还是做不到的。”
孙诀跟他并肩往外走,分析道:“敌军驻地,前方是沛临城,后方是淙临山。两边的地势都高于淙临关的平底。这样一来,淙临关就成了一片洼地。的确,我们的目的不是在于让火势控制不住,而是焚烧过后,淙临山的土地受到损害,留不住水。而淙临山的高处有一洛河的支流,水流湍急。一旦我们将水源引下来山,就能淹了整个淙临关。到时候,他们无法原路返回,只能束手就擒。”
这个计策是之前孙诀就跟应旭年商量过的,只是当时他们人手不够,不能轻易行动。
可是东南水军一到,人马便不是问题。
连斯青听了心头一动,孙诀果然是老西北了,有他在军中,实在是如虎添翼。
他此前很担心东南水军抵达这里会水土不服。
虽说现在还未表现出来症状,可是时间一长,什么都说不好。
所以速战速决是他最希望的对策。
孙诀的主意,听起来很可取。
所以他们在做好简单的休息之后,由连斯青的一位副将带兵去骚扰身在淙临关的敌营。
这么一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另一队人则趁其不备溜到后方去,开始纵火烧山。
这样炎热的天气,别说是处处点火了。
就算是普通的火星都能让整座山陷入危境。
不过西北的草木并不繁盛,若是江南的山上丛林密集,只怕要出大乱子了。
他们当然也不想蓄意破坏,只是身在战局之中,每一步都牵扯着人命与格局。
于是等西北军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处理了。
身后的山林烧了数月,他们进退不得,只能被夹在中间。
跟之前的清凉相比,现在简直是活受罪。
烟雾从山上蔓延到下面,呼吸都感觉到呛人不说,更是觉得炙热难耐。
连赤膊都觉得奥热不堪,军中的人日日求雨,只希望尽快下场暴雨来灭了火。
雨是让他们求来了,山上的火也灭了不少。
只是也有人发现,一场雨之后,山脚下的积水多的不正常。
之前还没有人发现异常,可到了后面,有士兵探查到东南水军的人在洛河边深挖水道,引河水往山下流。
慕容贤听闻这一切并没有意识到即将面对什么。
但落郡王却是一下子懂了对方的意图,登时慌了神。
“不好,他们是打算用水淹没掉我们!”
慕容贤不解:“火还没灭干净,若是河水下来了,也该先灭火才是,怎么会淹掉我们?”
“山上的植被都被烧了大半,没有阻挡水流的条件,大片的水只会往我们这里涌!沛临城在高处,自然是不怕的,可我们在低处,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