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料到,这会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捕捉游戏。
从头到尾,就在请君入瓮。
赵轻丹摸了摸罗莹的脑袋:“到如今这个份上,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你。如果是秉着对你负责任的态度,我还是要说一句,你跟傅山,很可能是成不了了。无论是否有难言之隐,只要他做过渝北的驸马,对安盛来说,这个人就是背叛了国家,你又是罗雀的妹妹,以罗家这样特殊的身份,是绝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的。”
再说,洛善那个臭脾气,她看中的人哪能拱手让人。
除非她腻了,自己不肯要了。
否则放傅山主动走,还是不要想了。
罗莹垂着头,不肯说话。
赵轻丹心道,她跟傅山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终究是有缘无分。
与其这样苦苦等着不得善果,倒不如跟老六那个缺心眼的孩子在一起算了。
老六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可也是个开心果。
只要真心对罗莹的话,未必不会让她幸福。
但是宫里先前都以为罗莹身体抱恙,不能生儿育女。
虽然赵轻丹本人是否有子嗣看得很淡,保不住长辈们太过在意。
看来还是要找个时间,澄清这件事情才好。
若是能成六王妃,也是另一段善缘了。
罗莹无精打采地送客:“宸王妃,对不起,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想独自待一会儿,就不多留您在这里了。等好一些了,再去宸王妃给您请安。”
赵轻丹心疼地看着她:“记住,哪怕遇到天大的事情,你都要振作起来,千万不能一蹶不振!没有什么比好好地活着更重要,不然傅山心里也会很难受的,明白了吗?”
罗莹沉默以对。
赵轻丹知道现在她未必听得进去,只好先行离开,打算去找慕容苏聊聊,听听那小子是怎么想的。
等赵轻丹一走,罗莹又将诀别信跟之前傅山寄给她的家书摆在一起。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两封全然不同的信,忽然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就算是无可奈何又如何,是迫于形势又如何。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不会娶她了是事实。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要听他亲口说,不然她就是不能接受。
所以罗莹决定偷偷地只身前往渝北,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见到傅山。
哪怕最后的结果还是无法改变,至少道别的话,她想当面说。
罗莹没有告诉府里的任何一个人,暗中收拾好了一个包袱,带了些银子。
她又趁着无人的时候,给罗夫人留了一封信,告知母亲自己去边境了,很快回来。
从小到大,罗莹都是个乖巧听话,从没惹过大麻烦的人。
这一次,她知道偷偷溜走一定会让家里担心,也还是决定走这一趟。
因为骑走王府的马会路过正门,她担心惊扰守门的侍卫。
所以罗莹独自去了马市买好一匹马,跟老板商量好取货的时间,在寅时三刻的夜里前来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