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阮东正在卓远科技的办公室和卓禹安等人开会,心忽地抽痛了一下,如同有心灵感应,此刻的感觉很不好。
卓远科技的技术部门正在分析那段视频可能的拍摄地,视频是宝桑私下传给他的。因为拍摄隐蔽,手法高明,除了看到垚垚本人,别的信息并不多,很难判断。纵使是卓远科技的团队,也研究了一天一夜,得到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目前能够判断出的是拍摄所用的设备是什么型号的机子;
根据视频里显示出的光线能够判断拍摄的时间;
还有角落里的墙面和柜子造型,以及餐桌上的蔬菜,能够判断大概的地理范围,是在西南那边。
这些信息,顾阮东第一眼看视频时,就已判断出来。
此时,因为刚才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他已耐心耗尽,人依然坐在会议室里,但已没再听卓远技术部的分析。
陆阔也在会议室里,他是这两天才知道消息,他脾气急,若不是顾阮东拦着,大概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此时心急如焚问卓禹安到底有无办法确定陆垚垚的位置。
卓禹安也是一天一夜没睡了,但人家一投入工作,脸上没有丝毫疲惫,回答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能分析出视频的传输来源。”
对方很谨慎,这段视频周转了几次才到他们手中,所以要抓取第一次的传输源,需要时间。
陆阔又问顾阮东:“你找人24小时盯着赵霆行,就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吗?在监控遍布的地方,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顾阮东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此时皮肤是没有血色的白,使得眼底的青色越发明显,气质更加的阴郁起来。赵霆行不是普通人,也是风里来雨里去拼打出今天的家业,敢在他眼皮底下带走人,自然是计划周密的。
“我会尽快带她回来。”
他没有回答陆阔的追问,只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卓远科技。
不知为何,一直还算冷静的他,今天的心格外的慌张,不时抽痛,有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最近几天,他虽然无法见到垚垚,但似乎相爱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心灵相通的,他知道她不想让他涉险,所以他一直很克制和赵霆行周旋;同时,他也知道,她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他担心。
但今天,心是一直提着的,有强烈的预感,垚垚在哭,在找他。
司机问他:“顾少去哪里?”
“机场。”
他的部署也差不多了,忍耐了这些天,想到她在找他,计划提前,一刻也忍不了。
他的人已经在机场等他汇合,这次出行乘坐的是私人飞机,那是早几年大舫买来送他的,一直停在机场,每年花巨额保养费保养着,但他素来低调,未曾用过。
这次特殊情况,目的地飞往西南——
陆垚垚从村子的诊所回来之后,赵霆行直接把她关在楼上的房间,不准她再下楼半步,逃了这么一次,耗尽了她所有力气,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感受到了精神被摧毁的绝望,靠她自己根本逃不出去。
人的精气神一旦没了,就萎靡不振,整日昏昏欲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中间老太太来看过她一次,给她端来吃的,本来毫无胃口,但一想,如果真怀孕了,她不能饿着自己家宝宝。
一边逼自己吃,一边又委屈得直哭,好想顾阮东,好想他。
赵霆行那日之后,只回来过一次,上楼看了她一眼。她当时蒙着被子装睡,不想同他说话,他大概是想确定一下她是否还活着,所以走到床前来,掀开她的被子,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
她哭了好几次,眼睛红肿,瞪了他一眼,他扯了扯唇角没说话,随手把被子放下,落下的被子又把她盖得严严实实,她从被子里再次冒出头时,他已转身离开了。下楼时,破天荒地在这个地方打了一个电话,似乎是给那个年轻男孩子打的,让他备车,他要去市里一趟。
事情变得棘手,赵霆行没有想到,顾阮东会釜底抽薪,带人直接闯进了张泽的办公室,那可不是普通的办公大楼,但他如履平地,根本没人拦得住他。
赵霆行是看了张泽发来的监控视频才知道的,视频里的顾阮东还是他多年前认识的样子,明明一身杀气,但是站在张泽的办公桌前,抓着张泽的衣领说话时,唇角却是微勾的,表情很平静。
“想调上去?”
“先让赵霆行放人。”
“否则”他手一紧,把张泽拉近他,目光倏冷“我让你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他的手指森白又修长,本是骨节分明很赏心悦目的,但是看放在什么地方,此时掐在张泽的脖颈上,看张泽马上要喘不过气了,那手就变成了鬼魅,只剩恐怖,跟赏心悦目没有丝毫关系。
顾阮东从小天不怕地不怕,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他谁没有见过?区区一个张泽,他怎么可能放在眼里。他不介意把这一片地区搅得天翻地覆。
张泽刚喘了一口气,就给赵霆行打电话,破口大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马上把人放了。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坐上那个位置,不是要你这歪门邪道。你是脑门被挤了,去招惹顾阮东?”
张泽在这个地方任职多年,和赵霆行关系密切,甚至可以算是彼此成就,又或者是彼此利用的关系。
他能在这个位置稳固多年,赵霆行功不可没。
赵霆行听到他的骂声,只冷笑:“张shu。ji怕是贵人多忘事,不借助顾阮东的力量,你过去的经历能上去?”
张泽在电话里沉默片刻,语气放缓了些:“你先把人放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赵霆行继续冷笑,看透了一切:“张shu。ji,顾阮东承诺你会帮你坐上那个位置对吗?”
“现在不是你和稀泥的时候,你要明确,站在顾阮东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赵霆行声音奇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