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年的自我麻醉,再接收到行李箱的时候,彻底崩坏。
一封又一封,似曾相识又浑然不同。
这里,字里行间里都流露着更深的感情。
似乎,曾经收到情书里,那些连惯不上的地方全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才是真的,而他所拥有的,以为的,不过只是赝品。
眼前的情书,诉说着女儿心事,还有许多许多的随笔,所有的全都是曾经的他。
霍启年看了三天三夜,眼已经全部充血,可他还是舍不得放下,直到从最下面抽出了一件血衣。
霍启年,我恨你!
霍启年双眼骤然一缩,那无穷无尽的甜蜜酸涩全都变成了闷锤,那么猝不及防的砸在他的心上。
“你……恨我……”
霍启年低声呜咽,痛苦将他彻底淹没。
她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一点点不想和他再有关系。
“来人!来人啊!”
霍启年愤怒的嘶喊,秘书一进来,就看的近乎绝望的男人。
“楚清,我要知道楚清在哪里!”
当秘书找到楚清后,霍启年只想立刻就飞到那边,问她,把沈安歌藏在了哪里!
沈安歌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不要他,怎么可能!
他不信,不信!
霍启年像是疯了一样,冲到海边,就见到站在悬崖之上的楚清,打开怀里的盒子,风一吹,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飞了出去。
楚清转身,就看到霍启年狼狈的站在远处,盯着他怀里的骨灰盒,连靠近都不敢。
“霍启年,沈安歌,不要你了!”
楚清大声咆哮,用力一甩,骨灰顷刻冒了出来。
“不要!”霍启年疯狂的大喊,“你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可是,已经晚了,楚清已经完成了沈安歌的愿望。
决绝的、彻底的,天人永隔,永不相见,连同一丝丝念想都不给他。
霍启年拼命的抓着,企图抓住,可是,海风那么大、那么刺骨、那么的无情。
他觉得,自己的命也跟着风消失了。
沈安歌,终于解脱了,她用被绝望的方式,割掉了她的爱。
霍启年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犹如灵魂被抽空。
她把命给他,却再也不愿爱他了。
楚清站在他身旁,嗤笑道:“霍启年,你知道吗?沈安歌最后一秒,是这真真切切的恨着你。因为,她以为,是你杀死了沈爷爷。但不管真相如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识人不清。连自己爱的人是谁都分不清,你到底有什么脸活着?可是……你是安歌拿命救下的。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霍启年连反驳的力量都没了,他只能感受到痛,只有痛。
楚清静静站在那:“既然那么爱沈蔓歌,就永远爱下去吧,也好过拿你这假惺惺的姿态去黄泉路上恶心安歌!”
这一生,楚清都不会原谅霍启年,他害死了沈安歌,也害了那苦命的孩子。
他的罪,只有活着痛苦才能偿还!
霍启年守在悬崖边三天,不吃不喝,直到晕过去,才被秘书送进了医院。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是去精神病院看了沈蔓歌,他静静看着她被男人围住,看她癫狂痛苦的模样,手里的手机像被他握碎了一样。
他得活着,那沈蔓歌也要活着,和他一起,用人间地狱偿还罪孽。
自此,霍启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会笑、不会哭,却会在每每午夜梦回不断的买醉,在难受的夜里,他一遍遍的对着空旷的房子低声低喃。
“沈安歌,我很难受,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卑微的祈求,像是受委屈的孩子一样痛哭,可那个永远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除了她的爱和恨,他只拥有这栋和她曾一起的房子。
“沈安歌,我错了,你回来啊,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