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瑶拿过谢晏深手里的绘本,越越整个人都靠在谢晏深的身上,仰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奶声奶气的问:"爸爸,你要走了么?"
不等谢晏深说话,袁瑶先道:"天都黑了。爸爸当然不会走。你安安心心的睡觉,爸爸会陪着你的。"
越越露出个笑,又抓住袁瑶,"我要爸爸妈妈一起陪我。"
袁瑶摸摸他的头,"其实,爸爸妈妈每天都在陪着你啊,不是一定要在身边才是陪着,爸爸在外面努力工作,也是为了你啊。"
他听不懂这些。只想父母在身边,他在国外的那些小伙伴,爸爸妈妈都陪在身边。而他就只有妈妈。
袁瑶开始给他讲故事。
他本想支撑着,紧攥着谢晏深的手,生怕他要消失似得。
可身体的疲惫,不是他能够抵抗。
袁瑶才说了个开头,他就呼呼睡了过去。
袁瑶替他掩了下被子,放下绘本,说:"我看得出来他已经累极,刚才吃饭的时候眼睛就没什么力气。所以,你与其跟他讲那些道理。激起他的精神,倒不如就顺着他,只要他睡着了,你就可以走了。"
袁瑶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谢晏深,只是看着越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很敏感,可能受了我怀孕时候的影响,我都怕,我那时候的抑郁症传染给他。而且,我觉得他好像比平常的孩子都要敏感许多,这才六岁,有时候说出来的话,都不像六岁。我真不希望他那么早熟。"
"在y国的时候。邻居的小孩都有爸爸一起,他就总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看的我心里难受的紧。他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谢晏深。"
谢晏深抿了唇,没有搭话。
袁瑶吸了口气,露出浅笑,看向他,说:"你有事儿,就先走吧。刚看到你一直在看手机,明天我会跟他解释的。反正以后我们就在南城定下来,你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他。我希望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
谢晏深走的时候,到底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袁瑶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离开。面上的神色慢慢的冷下来。
她知道谢晏深平日里确实话不多,但每次这种时候,他总是会说一两句让她宽心的话,但今天一句都没有。
看来,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真的很不一样。
她退回去,慢慢的关上了门。
……
秦卿去了宁安区,她本来是想在这边换身衣服,然后再回谢公馆。
到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谢晏深的车。
还没见着人,她心里的火气,又卷土重来。这会反倒不想见到他,是以,她用力压下帽子,转身又走了。
她想了下。最后转道去了画廊。
时间还不晚,画廊还开着门。
莫无在,里头忙忙碌碌。秦卿这才想起来,这边好像是要开个画展。
她没打扰他们工作,去休闲区弄了点吃的,就去办公室待着。
总归还有个清净地。
她刚坐下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叩响,莫无站在门口。身后站着秦故。
她迅速敛了心神,"小叔。"
秦故进来,莫无去准备了茶水。
秦故说:"我只是得空路过。就进来看看。没想到你在。"
秦卿说:"忙了一天,就来这边松松神。"她起身,在沙发上坐下。
没一会。莫无端着茶进来。
秦故喝了口茶,"我原以为你今天会来公司,等了你挺久。"
"本来确实要来。但有点事儿耽搁了。明天会准时上任,公司怎么样?黎芸跟我说,秦煜汀暂代了位置。"
"嗯。"
秦卿笑了下。"秦义昌一定想不到,今天这局面,也有他儿子的手笔。"
秦故看着她。没有说话。
深沉的眸子,就这么一转不转的看着,让秦卿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她摸了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花么?"
秦故这才收回了视线,"没有,只是觉得,你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茗茗,以后别管这些事了,都交给我吧,你便只打理这间画廊就好。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儿,那些肮脏的手段,算计。都交给我,你放心,秦氏永远是你的,我不会要。"
若是之前没有察觉,现在秦卿能明显的感觉到,秦故遮掩不住的情愫,不该有的情愫。
她倒是真没有想到,原来,原来他喜欢秦茗么?
不知道这种喜欢有多深,若是像谢谨言那样,那她就太容易在他跟前穿帮了。
她微抿了下唇。
身上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