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的气氛可就不太乐观了。
秦卿瞥了一眼左上角,提醒道:"这办公室里有摄像头,姐夫谨言慎行才好。"
谢晏深站在与她三步之遥的位置,一只手搭在办公桌前,轻蔑一笑,说:"华都我的地盘,你觉得这摄像头有和无,有什么差别么?"
秦卿咽了口口水。
谢晏深继续道:"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幸好有口罩遮着,否则的话,她这会的表情一定是窘迫的。
她下意识的想到,谢晏深得那什么她。
"把口罩摘了。"
"别了,我才刚恢复一点,免得传染给你。传染给别人倒是无所谓,传染给你,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好。"
她话语里,隐隐透着嫌弃,又隐隐含着关切。
这般的自相矛盾。
谢晏深这会胸口还憋闷,胸腔隐约有刺痛之感,没什么好脸色的看着她。
"你觉得我很好说话么?"
秦卿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没有作声。
"我看你是病的脑子进水了。"
秦卿这会却红了眼眶,非常明确的挑明,"我是吃醋了。"
谢晏深并不吃这一套,"是么?我以为你已经狂傲到谁都不放在眼里。思茗没有说错,你确实没有底线,没有道德意识,你甚至连自己什么位置都看不清楚。"
"吃醋?你有资格么?"
他慢条斯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戳着她的脊梁骨。
秦卿本就气不顺。姜思茗骂人骂到她外公外婆头上,她其实心里膈应的不行。就像之前在裕德镇那会,谢晏深故意在院子里弄她,还留那么一句话,叫她膈应了好几日都没有缓过来。
眼泪掉落,她微垂着头,没了反驳的力气。
如此反倒显得楚楚可怜,谢晏深心肠硬,可此刻见着她落泪,心里的痛感程度竟是比她口出狂言时,要更厉害。
可他心软了,不代表嘴会软,"这两颗鳄鱼眼泪还是收着好。"
秦卿心说,我他妈也不是为了你流的,你他妈管不着。
如此一想,眼泪落的更凶,秦卿真正委屈哭的时候,一般不出声,会努力克制着,将呜咽声压在喉咙下。
她性格总是争强好胜,自是不愿意将柔弱一面展露于人前,被人欺负,受了委屈,那都是极掉面子的事儿。哭了就更显自己柔弱不堪,她才不是那种人。
她要的是旁人的服气,而不是同情。
就因为这,外婆临去前,还要握着她的手,嘱咐她,女孩子要柔软一些,那样才不会吃苦头,还嘱咐她到秦家以后,姿态要谦和一些,这样对方才能真正感到愧疚之心,这样她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做人,不可太直,不可太莽。
外婆到闭眼,都无法真正的放心,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要看着她,满眼的担忧,紧紧攥着她的手。说:"以后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秦卿满口答应,可转头,却还是老样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胡乱的把眼泪擦了,笑了笑,抬起头来,却不知何时,这人竟已经走到跟前。
下一秒,秦卿的口罩被取下,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可她已经没有退路,整个人都已经贴在了窗户上。
她眼眶里的眼泪还未完全逼退回去。眼神里的厌恶一闪而过,谢晏深并未再靠近,递了纸巾过去,眸里的厉色已经消失殆尽,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你倒是会哭。"
秦卿没接,只吸了吸鼻子,"我要走了。身子才刚恢复一点,本想回家休息,却被不知所谓的人拉出来逛街。"
她扫开他的手,却被谢晏深转手握住了手腕,"想不到你竟这般委屈,有些话,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自己该料到结果,却一意孤行,既然如此,有些事儿你就应当要受着。"
"别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我娶秦茗是板上钉钉,绝不会改变的事。思茗那边,我会警告她,不让她再找你麻烦,而你也该有点自知之明,收敛一下你的行为处事。"
"有句话你倒是说的不错,我与你之间,本就是浅薄的两性关系,我是没打算管你,但你若是碍着我的事儿,伤着我的人,那就跟我有关系。我必然要管,而我管的,从来就不是你。听懂了么?"
他语气不算重,像是在谈一件公事。
不过他说的没错,他管的不是她,他管的是他的人,他的人受了委屈,他当然要出手。
秦卿笑了下,"说完了没有?"
"下次若还有这种事,我的态度就不会这么轻描淡写了。"
秦卿看他一眼,而后视线往下,在他胸腔的位置扫了一眼,随即别开头,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大步从他身侧走过,一把拉开了门。
正好,谢谨言到了门口。
姜思茗还未刁难,秦卿直接动手扯着姜思茗的头发,从眼前拉开,而后对着谢谨言柔柔弱弱的说:"我们走吧。"
她上手挽住谢谨言的手。
姜思茗哼了声,说:"渣男贱女,还真是意外的相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