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深的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墨色的眸子,又深又沉。
两人对视片刻,谢晏深上前。语气平和淡然,"柏润说你一直没醒,到现在什么都还没吃,饿不饿?"
秦卿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一股酸气冒上来,喉头一哽。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很气,很难受,难受的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她这会身子有些虚,医生说她失血有点多,这一用力,她只觉眼前黑了一下。眼泪一下来。情绪爆炸,眼前就一阵阵的冒黑点子。
都不用谢晏深做什么,她自己就倒了回去。
谢晏深倒是还冷静的,"别哭了。哭有什么用,除了伤身,没有任何用。"
他越这样说,秦卿的眼泪流的更凶,她哼笑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却提不上气来说话。
谢晏深拿了纸巾要给她擦。秦卿疯了一般扑出去,推开他。结果人从床上摔下来。谢晏深要扶她,她不肯,就坐在地上。
几次三番,谢晏深用力的钳制住了她的手,秦卿咬着牙,用力的反抗。另一只手一挥,挑开了他的眼镜。眼睛一侧,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演够了没有?!"
他一声低呵,言语中,透着厌。
每一个字,都落到了秦卿耳里。她浑身一怔,不再动弹,含着泪的双目,死死的盯着他,"什么?"
谢晏深没有再说第二遍,只是将她一把抱起。放回了床上。
秦卿一声笑,"她跟你说了什么?"
"好好休养。别再闹了。"
他将被子给她重新盖上,将要收回手的瞬间,被秦卿抓住了手腕,"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这次是我挑的事儿?是我故意要弄掉这个孩子?她替我挡了一枪,你就觉得她是在保护我和孩子么!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从头到尾她就不相信我!"
谢晏深眼皮一抬。"所以,你明知道她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你。你为什么还不防着她?"
"我……"
"秦卿,你没想要过留这个孩子。对不对?"
"不对!"
谢晏深低低的笑,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这个结果,我早预料到了。"
掰开最后一根手指,他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慢慢放下,"好好养身子,会有人来照顾你。这几天,我可能没空来看你。"
他说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秦卿紧抿着唇,在他转身的一刻,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他的衣摆,"她有心,我怎么逃得过?"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心虚么?"
秦卿:"所以,你明知道姜凤泉会怎么害我,你也放任,你也由着。你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不惜丢掉这个孩子。"
谢晏深没反驳她的话,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扯开她的手。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秦卿眉头紧皱,心如刀绞,胸腔里似有火在烧,很痛,也很抓狂。
谢晏深走出房门,便听到里面响起东西落地的声音,应该是柜子上的杯盘扫落的声响。
柏润也听到了,不过他感觉到谢晏深身上带着一股戾气,便不敢多言。
谢晏深让看护进去,而后跟柏润交代,"多安排几个人看着。她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住三天就可以出院。送去颐中府,加强安保。"
"是。"
交代完,谢晏深就要走。
房门突然被拉开,秦卿拖着极虚的身子,立在那里。
她一字一句道:"既然在你眼里,我是害死这个孩子的凶手,那你以后都不会想再看到我了吧?既然如此,那不如……"
不等她说下去,谢晏深突然凶狠的吼道:"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