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深放下笔,端起茶盏品了品,淡声道:"下来说话。"
眼皮都不抬一下。
秦卿看出来了,他是不喜欢别人高高在上同他说话。
今天她受了气,便没那么顺从,没理他的话。
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秦卿第三次爬上去的时候,拿了药材,下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她连人带着梯子,一起摔了下来。
倒下的瞬间,谢晏深端着茶盏的手晃了一下,茶水倾出,湿了衣袖。
他亲眼所见,这人摔下来的时候,只把药材护在胸口,就那么由着自己摔下来,没有一点自救措施。
薄唇抿成一条线,放下茶盏,起身过去。
她已经坐起来,手里的药材一点没撒。额头估计是撞到了那里,有个血印子,一圈泛着红。
他拿了她手里的药材,放在桌上。
"这东西比自己还重要?"
她摔的不轻,脚有点疼,反正药材已经放好,也就不急着起来,坐在地上,说:"习惯性动作。小时候不懂,糟蹋过药材,被外公狠狠教训过,后来就不敢了。"
谢晏深:"起来。"
"起不来,疼。"
他伸手,秦卿扫了一眼。抬眸看过去。这两日尤为憋屈,脖子上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她伸出手,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随即反手握住,一把将他拽了下来,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谢晏深当即弯了腰,右手伤着,使不出力,便显得被动,只能撑住自己的身子,不倒下去。
秦卿的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刚要张嘴,谢晏深似是看穿她的意图,冷道:"敢。"
"哼。"她怎么不敢,仰起头,在他喉结下方,含住了小小一块软肉,轻轻吸允。
柔软的触感,敏感的位置。引得谢晏深心浮气躁。他原本还撑着身子,下一刻,就由着摔了下去,摔在了她的身上,也中断了她的举动。
然而,草莓还是种下了,很淡的一个。
她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展露了一个得逞后的笑颜。
他要起身,秦卿揪住他的衣服,看着他,说:"你娶我吧。"
他用力扯开她的手,扶着旁边的柜子起身,整了一下衣服,沉声道:"你不配。"
秦卿不恼,兀自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你会娶我的,你只能娶我。"
她说的极认真,乌黑的眸里藏着偏执。
她的视线缓缓往下,盯住一点,眼眶渐渐泛红。抬起手想要触碰他,被一下打开,手背瞬间泛红,她委委屈屈的说:"我被欺负了。"
心口无端的疼痛,让他有些烦闷。
谢晏深:"这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既然做了,你就应该料到这样的后果。"
他捏住她的下巴,无视她眼里含着的眼泪,眼底透露出来的难过,"玩可以,想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思茗欺负你,就给我受着。"
他眸色微冷,从她身侧走过,回到了椅子上坐下。
秦卿扶着桌案,恍惚了一阵,手指慢慢曲起,指尖微微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好一会之后,她才继续手头的工作。
两人没再说话,秦卿也没再看他。认真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儿。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她都想给他来一味毒药。
她把所需的药材统统摆在了桌案上,每一样几克,都标明好了。
随即,唤了柏润进来,准备好炖药的砂锅,她去亲自熬药。
人就晾在那里,不管不问。
好像刚刚叫他娶她的人,不是她。
后院,她坐在边上候着,掐着时间。
刚落座没一会,谢晏深过来,同柏润说了一声,就要走。
秦卿余光瞥他一眼,没吱声。
只把手里的扇子狠狠掷在地上。
抬高声音问柏润,"柏润,若是有人当众羞辱你,你该如何?"
这话,自是说给谢晏深听。
他步子只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外。
不等柏润回答。她便恶狠狠的说:"若再有下次,我打爆她的狗头,谁的面子都不顾。"
人已经出了院子的门,看不见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