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京城还是西北,点心铺子货品多而繁杂,而这一家,只有一种压饼。
尽管如此,专门来买的人仍旧络绎不绝。
“安宁郡主,您来了!”
掌柜正在算账,见安宁郡主进门,赶忙迎出来,就要下跪磕头。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礼数就免了吧。”
面对掌柜,安宁郡主立刻转变气质,高高在上又一脸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沈清宁侧目,安宁郡主变脸如此之快,好像和二人初次相见差不多。
沈清宁真想问安宁郡主一句,这般端着架子累不累。
“打包几份压饼。”
安宁郡主吩咐掌柜,转头给沈清宁介绍,她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道,“压饼色泽鲜艳,香脆酥绵,饼薄如纸,入口香酥,纯香浓郁,柔绵爽口,存放百日,色味不变……”
“安宁,你吐字清晰,用词精准,若以后谁要再污蔑你是草包,我第一个不准。”
难得安宁郡主如此正经,沈清宁很给面子地道。
“可……”
安宁郡主神色很是纠结,脸上要绷不住了,好半晌才指着木头柜子上的一行字道,“我是照着念的,识字……”
不知为何,安宁郡主听完突然很心酸,比起有大才的沈清宁,她的确被比得渣都不剩。
沈清宁:“……”
这下尴尬了。
二人面面相觑,随后谁也忍不住,靠在角落哈哈大笑。
安宁郡主和沈清宁笑得畅快,在掌柜眼中很是惊悚,他默默用油纸包装好饼,安宁郡主的丫鬟接过,付了银子。
回到马车上,安宁郡主笑得一脸眼泪,质问道:“在你眼中,难道我是个不识字的?”
她倒是想做个睁眼瞎,奈何皇上舅舅不允许。
记得小时候,安宁郡主还不懂童养媳三个字的含义,只知道自己要离开家里,去很远的地方生活。
“我不喜认字,每日哭闹,娘亲突然对我说了一番话。”
安宁郡主很清楚的记得她娘所说,若是到远处,不识字以后写不成家书,哪怕娘亲的来信,她都看不懂了。
现在想起来,仍旧很是伤感。
“大齐不会战败,你也不必到异族和亲,来和亲的是拓跋珍珠。”
沈清宁握住安宁郡主的手,很心疼地道。
无论多高贵的人,表面光鲜,背地里都有不为人知的苦楚和秘密,安宁郡主有,沈清宁也有很多。
姐妹俩相视一笑,刚刚的小插曲略过。
其余几间糕饼铺子,安宁郡主的丫鬟沐儿带着玉屏采买,二人兜兜转转几次,拿回来十几个点心匣子。
马车上,安宁郡主亲手泡茶,和沈清宁分享压饼。
压饼酥脆咸香,配茶点充饥正好,听着牙齿咀嚼压饼咯吱的声音,很解压。
“清宁,舞姬开口了吗?”
定下心神后,安宁郡主才想起来问询,舞姬是重要的人证,她若是不肯交代,三皇子一时半会出不去。
哪怕皇上想放人,也得做出公平的样子,先把人关几日。
大理寺的牢房阴冷,三皇子难免吃一些苦头。
“没张口,不过也快了,除非她可以承受再次被人开膛破肚而心态不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