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没有到城镇,一行人露宿在官道旁。
已经是农历七月,正值农忙时分,日落西山,两侧农田里的庄户人家刚刚升起炊烟。
天热,买的肉放不住,即便是泡在冰水中,随着冰水融化,温度升高,肉也坏了。
沈清宁感到可惜,好在玉屏和玉鸳没有多买。
天气太热,能存放一日的只有油炸过的东西,剩下的则是一些腊肉,腊鱼等。
主仆四人只有一辆马车,为不拖累行程,一切从简,他们只带了几日的口粮,其余的菜品,全靠沿途补给。
“小姐,是奴婢失策了,原本想着咱们吃一顿红烧肉,谁知道一路被日头晒着,肉放不住,变了味。”
玉鸳从布兜子里掏出一把蔫了的小白菜,她买来的时候,菜很水灵,刚在地里摘出来,谁料折腾一日,水分都快没了。
“是啊,奴婢没有出过门,以为肉泡在冰水里,怎么也能坚持一下。”
玉屏跟着自责,没成想马车里哪怕放着冰盆,还是和火烤的一样。
原本冰盆里的水,也变得温热,足以用来洗漱。
“行了,别心疼那些肉了,这损失不算咱们的。”
用吴狗的银子消费,哪怕没吃到肚子里,也很爽。
沈清宁安慰两个丫鬟,晚上若想吃一顿好的不是没办法,她看到前面就有村落,可以去村里找庄户买点,至少青菜管够。
他们出行没有经验,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多问问周贵,吸取经验,路上备上点吃食,若是露宿在荒郊野岭,也不必啃野菜。
“小姐,奴婢这就去。”
玉鸳很是积极,她刚准备走,沈清宁把人喊住道:“走,咱们一起,在马车上坐了半日,腰酸腿疼,咱们走一圈散散步。”
留下周贵一人给马匹喂草料,沈清宁带着两个丫鬟直奔村口而去。
谁料,还不等进村,就遇见一个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大娘,大娘身后,还有十几个手里握着棍棒的村人紧追不舍。
为首之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情绪很是激动,她手中握着一把柴刀,怒道:“李稳婆,你还我孙媳妇的命来!”
“凭啥?”
被追赶的李稳婆摔了一跤,好不容爬起来,却因为扭伤脚踝拖慢了脚步。
情急之下,李稳婆迅速躲避到沈清宁三人身后。
“凭啥?凭你草菅人命,我要去告官,告官!”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浑身颤抖,接着她扔下柴刀,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女子生产本就是一道鬼门关,你找我说理干啥?咱们十里八村,难产没了的媳妇一只手根本数不过来!”
李稳婆气喘吁吁,胎位不正她也没办法,她接生了二十多年,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去害一个产妇,不能把妇人难产怪在她头上。
再者说,那产妇还有一口气呢,李稳婆说了自己无能为力,要么这家人另请高明,要么听天由命。
“你……”
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翻个白眼彻底晕死过去,周围拿着棍棒的人,全数围上,一时间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