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笑道:“宓林不算孤单,因为前期市委长期借用明月,这次补个调动手续。管委会调出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进步,算是对我在红河期间工作的肯定吧。其它不必节外生节,罗市长以为呢?”
罗世宽一滞,道:“也行,宓林的问题一直是我的心病,能在方部长手里圆满解决算是一桩功德,我衷心表示感谢。”这倒是他的真心话。
“有罗市长支持,常委会通过肯定没问题……”
“方部长打算让他去哪儿?”
“宓林年龄偏大,不适合到基层担任一把手主持工作,”方晟道,“到发改委任副主任,享受正处级待遇怎样?”
罗世宽久久不语。原本他的想法是让吴宓衔到市直某个二线部门当一把手,不过近年来省市两级对主持工作领导干部的年龄有限制,原则上要低于48周岁,鉴于吴宓林官运向来不佳,罗世宽不敢得寸进尺,只求稳当当把正处弄到手即可。
“你是组织部长,一切由你说了算,”罗世宽考虑定当后难得幽默了一回,“我只管举双手支持就行了。”
两人谈笑风生间都刻意回避吴宓林争取的另一桩事:红河管委会大楼。那是公事,公事公办,不必掺杂私人感情,官场中人都清楚这一点。
傍晚严华杰亲自带了两名心腹仔细搜查方晟的办公室、车子和宿舍,还好没查到窃听器。
当晚方晟仍住在市委宿舍楼。一方面心绪不佳,不想到省城跟徐璃见面;另一方面爱妮娅的警告也发挥作用,身边没人保护不敢到处乱跑。
闷闷不乐躺在床上看电视,晚上十一点多钟时白翎打来电话,开门见山道:
“爱妮娅又惹麻烦了,办公室、家、车辆都被人装了窃听器,从器材分析下手的可能是fbi。”
“fbi为何找她?她是纪委书记,根本不掌握国家机密。”
“今天反恐中心找爱妮娅了解情况,她坚称不知情;至于邮件问题,她解释美国那边有人盗取了朋友的邮箱,她根本不认识詹姆士,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说到这里白翎叹了口气,“你是她唯一的朋友,有啥事不妨直接说出来,总是猜谜似的严重妨碍我们侦查呀。”
方晟暗想真相能告诉你吗?那还不得吵翻天!
遂道:“华尔街的水很深,很多事情可能不是你的智慧所能想象的,我不想问,问也问不出结果,建议你就事论事,别陷入太深。”
对于方晟怀疑自己的智商,白翎倒也不生气,道:“我要是聪明也不会跟你好,不过,大凡跟fbi沾上边的案子通常没好结果,爱妮娅别自恃有中组部撑腰,一味托大最终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她的事儿,你别多管闲事。”
“不是闲事,”白翎索性摊牌,“詹姆士与爱妮娅通了一阵子邮件后突然出现在香港,与某个神秘人激烈交锋后离奇失踪,”她顿了顿,“正好与鱼小婷活动轨迹吻合!”
终于提到鱼小婷了!
方晟道:“你还在追捕鱼小婷?她本身所在的系统都兴趣泛泛,你冲在前面干嘛?”
白翎冷笑:“想知道原因?因为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方晟委婉地说:“白翎,你的性格很直很冲,眼里容不得砂子,这些都可以理解。我只希望你做出重大决定前多从对方角度考虑问题,世上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黑白分明,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以及隐情,你想破头都未必能猜到。”
“你在替她说情?”
“想想我们在顺坝并肩作战的时光……”
“当时你俩就有奸情!”白翎娇喝道,“我反复试探,你俩还不承认,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
既然事情已经说破,也不必藏着掖着,方晟坦言道:“鱼小婷跟你哥实质上从新婚之夜就开始守寡,之后被困在山里多年,到江业监理工程是她除执行任务外第一次接触外界。设身处地想一想,你觉得对鱼小婷公平吗?”
“好啊,你是觉得她跟你好的时候还是处女,所以格外怜惜,对不对?”白翎火冒三丈。
方晟也火了:“我什么时候提过处女的碴儿?我也不知道她悄悄怀孕,和你当初一样瞒着我,而且她的初衷是隐姓埋名带着孩子生活,但后来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首先孩子户口就没着落,不得不跑到银山找我……”
见他生气,白翎反而冷静下来,平息一下情绪道:“孩子在哪儿?”
“你不会想连孩子一起抓吧?”方晟嘲讽道。
“你想到哪儿了,我是那种人吗!”白翎火气又上来了,“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如何要给孩子安逸的安排,不能跟着她到处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