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捻手指,余光往床上看去一眼,女人白皙精致的脸蛋在眼角如同昙花一现。
他挪开视线,那脸也消失不见。
“我先离开,你陪着她。”
…………
病房里只有奶昔吸奶的声音,她睡在唐影的身边,扭头,看着唐影。
摸摸她的鼻子,戳戳她的脸,小腿在被窝里架在她的身上。
楼景深躺在一侧,上身倾斜,手臂穿过她,落在唐影的头顶。
奶昔偶尔看他一眼,又看看唐影———
莫名的想哭。
想爸爸。
但是又想吃奶。
就在这种一边吃,一边玩,一边委屈里喝完了一整瓶的奶,喝完终于睡去。
楼景深看着她失笑——
这真是找了一个公主来,伺候着,陪着,她哪儿能把唐影唤起来。
还真是——久病乱投医。
楼景深把她抱起来放在边上,他贴着唐影,手一伸,她便到了怀里。
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越发的瘦,都是骨头。
小小的身板,想来承受了许多。
爸爸最先死亡,妈妈、弟弟相继过世,随后男朋友也被暗杀在水里,现在跟着自己多年的姐妹也死在自己面前。
死——
对她来说,丝毫不陌生。
身边的亲人一直都在死。
于是她也想选择离开。
在今天却又醒了——
是因为陆城的忌日到了么。
楼景深抚了两下她的头发,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闭眸。
一分钟后。
怀里的女人开始颤抖。
很细小的动作。
但楼景深还是感觉到了,他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头——
还没有看到她的脸,她忽然往前一撞,脸颊死死的埋在他的颈窝。
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好像是在恐惧。
非常恐惧。
他没有开口,就抱着她。
过了很久很久,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她慢慢的放松,肌肉松懈,乖巧的躺着。
呼吸也慢慢平稳——
楼景深在她的额头吻了吻,像哄奶昔那样的哄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