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看她在院子里偷偷看兵叔叔们训练的照片。
给她看一群并叔叔围着她转争着抢着要给她要吃的快乐。
那个时候,她多幸福。
每个周末只要有兵叔叔出门回来一定给她带吃的,在院子里大喊小雨儿小雨儿,她无论在做什么都会飞奔着跑下来。
那时候回忆都是美好的。
美的不能再美。
她就像是处在一个被幸福包围的泡泡里,后来——母亲遇害。
泡泡就破了。
她开始了残酷的生活。
她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开始了真正的打拳生活——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她讨厌打拳,讨厌练武。
她只是喜欢那个大院里,所有人都宠着她,是父母的心肝,是兵叔叔们的掌中宝,是炊事班的常客。
那个时候楼岳明说,她把部队里的肉都给吃了,倒也不枉她长的肉乎乎的。
她从小被树立的观念就是报仇。
是那个人毁了她的家,毁了她的一切。
那一晚,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把那些视频看了很多遍,那不是糖,那是毒。
侵入到血脉里这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毒,它会跟着她,至死方休。
妈妈,弟弟,陆城。
都死了。
因为他。
第二天她出门时,眼睛里都是充血状态,父亲坐着轮椅在外面,看着她。
这么些年——
她一直没有看到过父亲对她有过一次和善的眼神,从来都是这个神情。
管制中带着厌恶。
压迫中还有不满。
“玩够了吗?”
——没有别的,只有质问。
那一晚身体里埋入到四肢百骸里的细小的虫子,依旧在。
依然在啃噬着她,让她无处安生。
眼睛一闭,双眸酸疼,她缓和了一会儿。
洗完,穿了睡衣,把头发出干,出去。
外面没有开灯,也很安静。
外面星星点点的光照进来,屋子里恍恍惚惚。
床上没有人。
唐影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他睡在沙发,沙发背上那条围巾还在,在他腿部的位置。
她走过去,睡衣从围巾旁边摩擦而过,到另外一头,手肘衬在上面,低头。
刚刚洗完澡,沐浴露的清香从上而下的散来,男人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