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余光在她的手臂处看了看——黑色的衣服恰掩盖了血,在院子里,空间大,也闻不到血腥,可依旧隐约看得到。
她手臂上的玫瑰刺青,裂开了一道口子,花瓣有了缝隙,它已残缺。
他目光有一闪而逝的深沉,抬步。
“总裁——”对面,姜磊一直拿着唐影的外套,这是刚刚在车上拿下来的,没有机会给她,现在——
楼景深没有看他,从他身边走过,“衣服不用给,奶奶让她什么时候起,就什么都起。”
姜磊哦了一声,不敢开口了。
心里却想——
前几天玩命的去藏,现在怎么不藏了,受伤了还不送医院。
楼西至从奶奶的卧室走出来,看了眼正对着门口的唐影。
牙关重了重!
走过去,蹲下,视线和她平视,后槽牙紧咬,“莫非你就没有半点解释,你就真的是让玉姨死?”
唐影看着这张稚嫩的脸,还有他的怒火——
“解释有用么?”
“你不解释是不是以为自己很牛逼?”
唐影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眼神慢慢软了几分,“我没办法解释。”
她真的没办法说。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玉姨,她自己都不知道撞车的那会儿,她到底在想什么。
楼西至伸手摁着她的喉咙,额角筋脉都在跳动,呼吸很重,他一字一句,“混蛋玩意!”
…………
唐影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不是她膝盖软,而是———
她有愧于玉姨。
尽管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感情,可她还是把对方给弄死了。
只有一件裙子,真是——很冷啊。
她仰着头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声。
【但凡你对我有一句真话,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替你扛。】
他沉缓磁性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她莫名的一笑——
她并不想笑的,可整个身体的神经系统在撕扯着不知道该给她什么样的表情,于是就让她笑。
可这个笑,它破碎的仿佛千疮百悾,冒出来腐朽的浓烟。
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