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镇上女学还有很多有钱人家的小姐,那些人家可不会允许自家的姑娘跟一些乡下女孩子在一起念书。”
虽说这女学里也有她方月茵的一分功劳,可如果触及那些人的底线,那些共同办学的人宁愿让自家闺女重新关在家里,也不会再支持女学。
吴大伯听方月茵也是清楚的,便问:“那要怎么办?”
“我的意思,就在村里办一个女学,咱村不是有那空着的院子?请人改一下,那就可以当女学的学堂。”
方月茵想起村里有几家空着的宅子,拿来当女学正好。
吴大伯听了这话,也想起村里那几户搬走的人家,其中还真有一户孤老去世几年,一直空置着的房子。
“至于女夫子,吴大伯也不用忧心,我已经有了安排。”
方月茵接下去说。
“那是最好的,房子的事我会找人修缮,就是这女学以后的束脩……”
“束脩的话……”方月茵想了一下,“本村的就免了吧,但笔墨银子要自己出。”
“免了束脩,女夫子的工钱怎么办?”吴大伯起先还就得挺好的,但回头一想,总不能叫女夫人白出力吧。
“那就跟村学一样吧。”方月茵想想刚才自己说免了束脩这话也太草率了一点,正想着怎么圆回来,吴大伯就给她递了梯子。
谁料她这么一说,吴大伯又觉得不妥:“村里人供男孩子读书是指着他们出人头地,可要是也拿那么多钱供女孩子读书,肯定就有人舍不得。”
“吴大伯,我的作坊里一个月的工钱就是一两银子,还有一年两三套的衣服,想让家里姑娘来我作坊做工的姑娘先付出一点又怎么啦。”
“而且据我所知,村学的束脩一年也就五钱银子,我的作坊一年能挣一百二十两,就算再加上一两笔墨银子,也不过一两五钱,并不算多。”
“这么算下来确实是不多,可一开始就让村民们拿这么多银子他们肯定不愿意。”
“那就没办法了。”方月茵有点脑仁疼,难不成真要她全免束脩?免了束脩,村民不会还要她贴笔墨银子吧,那她办这个女学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听方月茵这么说,吴大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总不能见莫家日子好过了,什么都叫他们负担,他们又不欠了村里人什么。
“这事也是我没想好,我这就回去跟我父亲商量一下,看看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想法。”
方月茵这才重新送了吴大伯出门。
回到屋里,她都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前世她是多懒的一个人,可到了这个地方,一天悠闲的农家生活都没享受到,事情却是一件接着一件。
其实一开始,提出下次作坊招的女工会要求能读书认字,她也只是想让村里的女孩子在家里的地位有所提高。
但在这个时代,男女同校实在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传出去对那些姑娘的名声也不好,所以她才提议建女学,可没想到,吴大伯会什么都问到她。
这样一个没主见的人,将来真的能当好村长?方月茵有了怀疑。
不过,很快村长就亲自出现在莫家。
一见着方月茵先是跟她道歉,方月茵这才知道,上次吴大伯来家里找她之前没有跟村长有过商量,其实那话也不是村长要吴大伯来问她的。
不是村长要吴大伯来问的,那能给吴大伯出这个主意的人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