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茵这一晚上都在做梦,似乎有人在帮她打扇驱赶蚊虫,只是她始终看不清这个人。
清早起来,屋里却多了一种艾草的味道,低头一看,床脚边果然有一小堆灰烬,她的嘴角突然咧了咧。
那不是梦,昨晚她的屋里进了人,莫子安虽然重新被自己赶出去了,可是一扇小小的门明显挡不住他,可是他为什么又是点艾草,又是帮着打扇?
想不通就暂时不想了,她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反正目前看起来这家伙对自己没有恶意就行了。
方月茵穿好衣服去外面拿了扫巴,准备把床角的艾草灰清理干净,回来的时候,却见枕边多了个陌生的手帕包。
她疑惑地走过去打开,手帕包里露出一根打磨得很光滑的玉簪,顶端还雕着几朵勉强看得出形状的桅子花,手艺不算好,但这做工显然是用了心的。
方月茵一愣,从帕子上残留的一丝药香,很容易判断得出这簪子是谁送的。
她摸了摸光滑的簪子,反手就往绾好的发上一插,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算了,也是自己矫情了,王家的事根本就怪不得他,何况莫子安这几天的诚意也是摆的十成十的,自己还跟他置什么气。
方月茵跟着莫母几人去了镇上,他们到粉丝铺子里忙活,自己去了莫子安给买的宅子,那里面已经收拾干净,只等韩丛带人将药材送过来,她就能正式制药了。
除此之外,她在瓷器铺子订的三千个瓷瓶也被送了过来。
方月茵跟莫母商量了一下,用了五天时间,将三千瓶伤药全部做完了,她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也一直住在镇上。
等到全部完成的这一天,她感觉走路都是飘的,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到了粉丝铺子,把莫母吓了一跳。
“月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快,快进后院歇会儿。”莫母一脸疼惜地说着就将人带进后院,把她安顿到后院空着的屋里,就来给她准备吃的。
方月茵吃饱了又睡了一觉,才舒服了许多,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随后传来莫母不大的声音:“月茵,醒了没有,我们回去了。”
方月茵这才注意到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自己这一觉竟是睡了那么长时间。
她起身理了理身上有些皱了的衣服,过去开门道:“娘,什么时辰了?”
“快到戌时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莫母关心地问。
“好多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
“对,老大已经带小燕他们先回去了,我们坐马车回去。”
方月茵对莫母甜甜一笑道:“好,我们现在就走吗?”
“嗯,小六已经帮我们叫来马车了,你先上车,我去收拾一点东西马上就去。”
方月茵点头出门,果然见外面已经停了一辆马车,她也没有怀疑地就上了车。
谁知一上马车,车子就向前跑了起来,莫母听见声音追出来,只看见一个车尾:“月茵……”
坐在车里的方月茵也只听到这两个字,就感觉鼻间钻入一种甜腻的香味,她心中一惊,连忙捂住口鼻,可却是太晚了。
她已经吸进去了不少,此时手脚发软,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这时马车外的人也将车子停了下来,方月茵闭上眼睛,觉得身子一轻,被人粗鲁地脱出车厢,随即一只手拍在她脸上,“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方月茵只好睁开眼睛,眼前是个陌生的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婆子,比如她见过的崔婆子,但这婆子身上的衣料明显比崔婆子差多了。
那么就说明家的主家一定也没到那个富裕程度!
“小贱人,看什么看,你让我们小姐在大庭广众下丢了那么大的脸,还有什么可看的。”说着一个巴掌打到方月茵脸上。
方月茵此时一个指头也动不了,只能在心里暗暗联系小火,脸上也不可避免就挨了一巴掌,她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脑中在分析眼前人的身份。
“贱人,你不是巴着莫秀才不放吗?等你被毁了清白,看你还有什么脸呆在莫家!”婆子一脸阴狠地说。
“你是王家的人!”方月茵很肯定地说,最近她得罪过的就只有王家,没想到他们会用这么恶心人的手段报复自己。
“你们那位小姐是不是有病啊,摆了那么一个大圈子就想嫁给一个农家子,她是丑到没人要了吗?”方月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发誓一定要给这个婆子好看。
她偷瞄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应该是个破庙之类的地方,那么有只毒虫毒蛇应该很正常吧,不知道小火什么时候能把这些弄过来。
王婆子抬手又要往方月茵脸上招呼,“就是靠着这张狐媚子的脸勾得男人神魂颠倒的吧,我们小姐都那么大方地允许你以妾室的身份留下了,还那么不知好歹,活该就变成千人枕万人骑的东西。”
方月茵的脸上又被打了一巴掌,她的双眼差点冒出火来。
王婆子居高临下地对她唾了一口,然后走到外面,高声地说:“她就交给你们了,随便玩,留口气就行了,完事后把人送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您放心,保证办得合您心意!”随着话落,几个浑身散发着酸臭的男人走了进来。
方月茵的眉头微微皱起,因为她觉得出自己体内有一团火在四处乱窜,看来自己中的药里面还有特殊的成份,那王家的小姐真的是想让她这辈子彻底毁了啊。
几个男人进来,就看见红着脸坐在墙边的方月茵,虽说两颊上都有着清晰的手印,可是那一副虚弱的样子让人看得血脉喷张,为首的一个男人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很快,守在外头的王婆子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心中不由冷笑,自家小姐被逼得上吊了,幸亏发现得早,不然早就一命归西了,小姐现在连门都不出,这个女人凭什么还能活得那么滋润!
她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辈子都肮脏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