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莫家的新房子起好了,是三间正房的农家院子,前院还有东西各两间的厢房,还有一个不小的后院,不过除了地基,其他的全是用土砖彻起来的。
就是屋上的盖的是瓦片,因这一家子老弱病残幼的,总不能每年都找村里人帮忙翻修屋顶,所以对于这点倒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新屋建成要办进屋酒,可莫家一家人,实在忙不过来,于是村长发了话,让村里的几个妇人帮着做饭菜,莫家人出钱,大家就坐在一起吃顿饭就算是暖过房了。
家里的房子可以住人以后,莫母的眼睛也基本上能看得清东西了,就是太细致的活还不能做,比如针线活之类的。
这天莫母把莫子安叫进自己的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放他出来,正好碰到方月茵给莫母送药,对她说:“晚上你睡西屋吧。”
方月茵手上的木盆差点打翻,想问什么的时候,见莫子安已经绕过自己进了东厢房莫子喜的屋子。
“娘,泡泡脚,晚上睡得踏实一些。”方月茵收敛了脸上的疑惑,把木盆放到莫母面前。
莫母笑得见牙不见眼,“月茵啊,子安有没有跟你说,让你晚上搬去西屋住?”
“说了,可是我觉得现在住得挺好,不用搬来搬去那么麻烦的。”方月茵实话实说道,她确实不觉得自己住厢房有什么不好的,现在的住房可比以前宽裕多了。
“月茵,你老实跟娘说,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莫母突然问。
方月茵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娘,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心里有别人?”我只是对你儿子没那个意思。
莫母却一脸认真地看她,“子安的身体不知道看过多少大夫,不但没有起色,还有越来越坏的迹象,你要是心里有别人,就早早地说出来,我们莫家可以做你的娘家人。”
听莫母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方月茵也抬眼正式莫母的眼睛,却是问了个风马年牛不相及的问题:“娘,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天莫子安的身体好多了?”
莫母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仔细地想了一下道:“这几天倒是听到他咳得少了很多,就算咳也没那么令人心惊了。”
话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紧张地拉着方月茵的手,“这……这是他遇上什么高明的大夫了?”
“有没有遇到什么高明大夫我不知道。”方月茵忍着被握痛的手,笑道:“我只能告诉您一点,他现在吃的药跟以前的药不同了。”
莫母神情一变,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画面,“是你……”
“是我,很抱歉当时骗了您,只是当时我也是怕您反对,毕竟他是您儿子。”方月茵见她猜到了,干脆也把当时的顾虑说了。
莫母听了终于放开方月茵的手,“你是不是不止会一点医理?”
“可以这么说。”方月茵睁眼说瞎话道:“您见过我娘,知道她识文断字,但她的来历就有些不明,她是我爹从路边捡回来的。”
“所以你娘也是会医术的,只是在方家她没有施展的空间,就把一身医术都教给你了?”
方月茵没说话,在莫母看来就是默认了。
莫母叹了口气,摸上方月茵的头发,“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看老大的身体能不能治好?”
方月茵笑笑,“我试着给他换换药,他以前吃的药不对症,是药三分毒,身体里有太多毒素,先清一清毒素再说。”
“那就有劳你了,也不必太有压力,反正他本来的身体就是这样了,要是能好起来,算是上天对他的垂怜了。”
“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我现在是莫家的儿媳妇。”方月茵淡笑,“您早点睡吧。”
扶着母躲在床上,自己端着水出门了。
谁知门口直挺挺地站着一个男人,方月茵吓得差点儿尖叫出声,等到看清楚是谁之后,她负气地把木盆往莫子安手上一塞:“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莫子安抿了一下唇,没有跟上方月茵,可看她的眼神却越发深遂了。
方月茵要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却被等在屋里的莫小燕强行拉到了西屋,“我和娘住东屋,嫂子你就住西屋。”
“那你大哥和二哥呢?”方月茵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民这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大哥和二哥一起住厢房,二哥才进书院,大哥要指点他一些学业上的事。”莫小燕很诚实的回答。
她是最早知道方月茵给大哥换药的人,起先也有些不信任,她甚至还暗示过大哥,就差明说了,可自家大哥愣是装着听不出来。
不过看这几天大哥的脸色明显好了起来,她对方月茵这个嫂子又崇拜起来,小孩子敌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月茵这才放下心,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去了,可也不想在这个世界那么草率地就贯上别人的姓氏。
虽然一穿过来就嫁了人,但很显然,对方并不是很中意自己,而她也没有那种不靠男人就不能活的地方。
就如同现在,她要是从这个家里搬出去,找个地方住还是挺方便的,而且莫家也让她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暧,人家又不逼着她当媳妇,暂时在这里多适应一段时间也可以。
晚上,方月茵没有早早歇下,她在脑中规划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而莫家的东厢房里,莫子安也没有睡下,他在莫子喜睡熟了之后,就开门到了院里,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出了院子。
院子外有个黑衣人正等着,见他出来立即抱拳行礼,“主子!”
“查到了什么吗?”
“方月茵在嫁进莫家之前一直是傻乎乎的,直到要嫁进来的那天,不知为何突然清醒了,还死活要跟方永森断关,而且还是代表二房和方家大房断的。”
“她本人从没离开过方家,就算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她也是脑子不好,一直被留在方家干活,属下并没有发现她有被人调换的痕迹,方家也从没跟陌生人打过交道。”
莫子安挥退来报信的蒙山,自己回了屋,但那一夜他倒底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