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棍通身火红,显然是刚才邱大叔放在打铁火炉里淬火的铁具,还未及打造,却被火娃这楞种给徒手拿起。
这还不把手给烧坏!
可把我急的,一身冷汗瞬间流淌而出,心说:“完了完了,火娃这手臂算是废了。”
邱大叔手脚不可谓不快,转瞬间沙土泼至,又信手取了个夹子,直接把火娃手中的火红铁棍给夹了下来,然后直接扔到水池里。
“滋……”一阵呲响,那声音入耳难听的如同将心脏压在煎锅里一般。
我也顾不得许多,上去就要护着火娃的手臂,感觉手中东西碍事,随手扔掉,正好碰到火娃儿手臂之上,他手臂无意间一抬,把我手中物事,直接撞到火炉里去了。
我也顾不上看是什么了,只关心着火娃的手臂。
“火娃,你的手怎样?疼吗?”
“我没事呀,师傅,你们怎么了?那么惊恐?”这娃反到不在意。
“唉呀,我的天呀,火娃,你是不是傻?你拿那玩意干嘛,那岂是手拿得了的?”把我可急死了。
“师傅,我是看这个弟弟想用夹子把那铁棒夹出来,可是夹了好几次都夹不出来,我看着费劲,就帮帮他的忙。上手把那铁棍取出来了,你们怎么……”
火娃还纳闷我们怎么这样失色。
能不失色吗!那火棍足有好几百度,不把手烧坏才怪,我身上的汗有增无减,生怕火娃的手臂就此毁了,但刚才那火棍我是亲眼见了的,就那温度,火娃的手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时看着火娃的手被黑沙染的黑污,一时也看不出伤成什么样。
邱大叔抱着火娃的手臂,也是惊的一头汗,大叫道:“二郎,快去拿红油来。”
二郎惊慌失措的跑进屋里,转身又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泥罐,快步走到邱大叔身边。邱大叔拿起泥罐,直接往火娃手上到下。
看着把整个手都浇了个遍,脸色才稍好一些。
我心里惶恐:“大叔,用不用找个医生?”
“医生?谁是医生?”
“啊,不是医生,是大夫,不对,是……郎中。”我急的一时竟没想起唐代的医生叫郎中。
“唉,勇哥儿,找郎中也是这样处理,我多年打铁,经火烫伤的事常有,这罐里是上好的红油泥,治烫伤有奇效,比寻常郎中的草药要强上百倍。不过,看情景,这娃的手……唉……”言下之意,火娃的手是不保了,我脸色瞬间由红变白。
邱大叔也是气急之下,抓起二郎照身上就打。
“你个死小子,怎么不看着点,为什么让客人伤到!我打死你!”
二郎也是惊魂未定,又猛然遭爹爹打骂,不由的“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也好言相劝,但邱大叔就是不听,下着狠手照二郎身上招呼,显然是觉得愧对于我和火娃。
我看不下去,正想起身拦着邱大叔之时,一只细瘦黑污如干柴棒一样的小手臂却突然抓住邱大叔的粗壮手臂,而邱大叔的手臂在空中猛然定格,再也无法寸进。
邱大叔一楞,惊奇的发现抓着他手臂的正是火娃儿,他想挣脱出来,却摆了几下,纹丝未动,好似给生生焊在那里一般。
邱大叔和我同时惊奇:“咦!”
邱大叔道:“这娃儿怎么这么大力气,这小胳膊竟如铁铸一般。”
而我却道:“大叔,他这手……有事吗?”
我和邱大叔同时惊叫,但所惊之事却不同。
邱大叔是惊异于那火娃儿力量奇大,因为他终年打铁,身上的力气之大,一般壮汉都远远不及,这是他自知的,今日却被一个小娃儿抓住手臂,竟然松脱不了,怎能不惊异。
而我惊异的不是火娃儿的力量,却是火娃儿抓邱大叔的手臂正是被火棍烫伤的那只。按理说烫伤成那样,不该有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