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一想这里人人戒备,我如果贸然提出和他们一起走,肯定会让对方生出疑心,反而不好。想到此我就问道:“大哥,我,不,吾也是险遭不测,险死还生,现在,啊,目今只求大侠能给指个方向,我感激不尽了。”
我这半古半现代的话到也让对方听的懂了,那大汉笑着指向前方道:“前方二十余里处,有一城镇,你可往前直行便是。”
哦,往前直走就行了,二十里!我的天,还有那么远呀。
心中叫苦,但却不敢显露,忙抱拳相谢。
那汉子摆了摆手,不再多说,自架车而行。
我见他走远,也下了草岗,顺着他的路线前行。
即不敢太靠近,又不敢离的太远怕丢了这位看似身有功夫的好心大哥。
所以不远不近的跟着。
但身体却真是吃不消。
刚才已经跑了不知多少里地,此时脚上都起了水泡,却只能咬着牙前行。
生怕跟丢了这难得一见的凭借,再遇到歹人可是麻烦了。
我又走了大概两里多地,只见前方的骡车突然停下,吓的我倒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了。
正思量间,见那大汉摆手示意,我心中忐忑着走到前方。
那大汉道:“这位大郎,吾等与汝一路,不若一同坐车前行。”
我看了看车上是那大汉的老婆和孩子,深知古人重礼节,必然不会喜我与他妻子一起同车,虽是千万个乐意,但还是婉言谢绝道:“多谢大哥好意,我,吾还是自已行路的好。”
暗语说话这个别扭,但我这番推辞反而让那汉子好意顿生。
那汉子笑道:“大郎莫要拘礼,此情况不同,权且与吾同车的好。”
说着不由分说,竟然拉着我上了他的骡车。
我本想推脱,却感觉那汉子手臂如同钢筋铁骨一般,使我没有半分力量脱身,外加身体实在是受不了,也就随他坐上了骡车。
不敢坐在后座,就与那大汉一起坐在车头,这一细微举动,让那大汉极为高兴,我也在心中警醒,古时人重礼,千万不可行差踏错。
终于坐上骡车,虽然极为颠簸,远不及现今的轿车,但比我刚才徒步奔走,可强上太多了。
一路与那大汉攀谈,得知现今竟是大唐年间,他叫赵敬,我当然是自报宋战勇的本名,还告诉他我在家排行老二,家中的确有个哥哥和姐姐,但却是一千年后。也知道他们是一家人,身后是自家夫人,孩子则叫赵弘殷。不敢托大,我主动称赵敬为叔叔,叫弘殷为小弟,这一谦让,更让赵敬高兴万分,还自取了一张大饼于我。
看着大饼,我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因为一天里惊吓过度外加疲于奔命,只喝了一肚子水,滴米未进,不饿那是假的,但看得出赵敬一家人干粮也不多,这从小弘殷巴巴的眼神就能看的出来。
我推辞说不饿,那赵敬是豪爽之人,把饼硬塞到我手里道:“这等兵荒马乱时节,汝又遭此大难,焉有不饥之理,战家大郎,且拿去充饥,客气作甚!”
一是怕再惹赵敬这直爽汉子生气。二是真饿的前心贴后背,我也顾不上掩饰,就取了过来。张嘴就是一大口,突然又看到小弘殷流着口水看着我的饼,我就又撕了一大半给了那孩子,赵敬本待阻拦,却见自家孩子饥渴的样子,也就没忍心再多说什么。
我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眼里噙着眼泪。
这他妈的什么事呀,怎么就跑到这里了,是穿越吗?可小说里的穿越不说成王称霸,好吃好喝的总得有吧,我怎么就混的吃半张饼的份呀,还是别人好心可怜才赠送的。这也太倒霉了吧。
吃了小半张饼,身体感觉舒服多了,腰杆也挺的直了起来。说话也有了些力气。
不知不觉间,和赵敬一边闲聊一边行路,竟然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行了也差不多三十多里地了。
“吁……”赵敬突然止住骡子,然后转头对我说道:“要宋家二郎,前方不远即是一个城镇,吾只能送二郎到此了,还望二郎好自珍重。”
“啊,这就到了?”我失口道。
路上知道赵敬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赶,想是趁着天光还亮,好赶路,我虽心中极为不舍,很想跟头上他走,但却不好意思死皮赖脸的继续跟着。只好面带不舍的与赵敬一家人话别。
看着就要走远的赵敬,我心中不由的悲从中来,这之后的日子我可怎么过呀,这可不只是人生地不熟的概念呀。
见四下无人,正有点控制不住想大哭一场时,赵敬竟然止住车子,跑转回来。我心中一喜:莫不是要带我一起走?
却见赵敬又拿了两块大饼要塞给我。
唉,自已想多了。
我情知赵敬剩的大饼也不多,没好意思要两张,就留了一张大饼,眼含热泪的目送赵敬一家人越走越远。不由自主的躬身一礼。
心中无尽的凄凉,最终化悲痛为力量,猛咬一口大饼。
刚才就没吃二成饱。
再想咬第二口时,突然留了个心眼,先不能吃完,现在身无分文,没准这之后的几天都要靠它了。
想到这里,泪差点没再落下来。真他妈可怜呀。
把饼子如同珍宝一样装入怀中,古人的衣服就是好,怀里竟然有个若大的口袋,能装好些东西。
只可惜,我老人家什么都没有。
转首看去。猛然见不远一座古城楼,如同现在的两三层楼高度,城楼中心两个古朴篆书大字:濮州。听赵敬言说,此时代正是大唐王朝,而眼前,正是唐朝的濮州!
我心猛震!这泥马,真是穿越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