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澜轻哼:“既然过意不去,也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额?
薛衡不敢再说什么,免得越说越多,越说越错。
先行离开的薛桓已经上了车,打了方向盘离开。
倏地,他的手机响了!
他瞄了一眼,很快按了“扬声”。
“喂?老婆?”
——老公,你现在在哪儿?三伯那边的事都办完了吗?
薛桓叹气:“入土为安了。我刚跟爸爸和哥分开,打算去医院。上周的病历还有一些没入档,手头上的几个病人今天的药还没开。明天有一个大型手术,下午得跟同事们开会讨论。”
——我刚忙完,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一个产妇生了一个晚上,实在生不下来了,只好改成剖腹产。偏偏家属不配合,怎么也不肯签字,说什么剖腹产会影响下一胎,还说如果是女的,那还不如不要。可把我们科室所有人给气死了!我警告他们说,再不进手术室,可能大小都保不住,如果不签字的话,我们医院不必负任何责任。我身边一个护士妹子拉她老公进了产房,让他亲眼看看他老婆是怎么给她生孩子的。老公见老婆快虚脱了,又都是血,吓得赶忙同意签字。做完手术,安顿好产妇,我才总算有时间坐下来喝杯水,给你打个电话。
薛桓嗤笑:“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遇多了自然也就淡定了。我前天还遇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病人,明明能做手术存活,只需要将胃里的小肿瘤切除,小心养个几个月就行。可他的家里人不同意,说手术钱太多,要留着给儿子取儿媳妇,不能用钱。有钱却不治病,宁愿不要命。五十多岁而已,又不是八九十岁的垂垂老矣老者,怕手术过后撑不住,花钱又没了命。所以,家里人带着他回去了,觉得能活多久就活多久,不要浪费钱吃药动手术。”
——唉!做医生的,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最难受。
薛桓安抚道:“医者父母心,不难受是骗人的。但我们又能如何?我们现在的生活还有些紧张,若是我手头上阔绰了,我会设立一个基金会,尽量让一些这样的病人得到救治。”
——嗯,我支持你。
薛桓温声:“傍晚我下班就去接你回家。”
——好。等等!老公,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薛凌姐他们家。
薛桓好奇问:“什么事?”
——昨天下午我来妇产科的时候,碰巧路过骨伤科。你猜我遇到谁了?
薛桓哪里猜得出来,问:“谁?”
——大嫂……额,我是说阿芳姐。
薛桓惊讶挑眉问:“她受伤了?什么伤?”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看她低着头,脖子上有一抹淤青很明显。她拿着单子坐在骨伤科那边,明显是在等医生。她躲躲闪闪的,我当时又急着去看病人,又见她似乎不想让我看到,所以没上前去打招呼。老公,你觉得我要不要告诉凌姐他们?阿芳姐长期在外,现在又没怎么回去。她如果在外有什么危险,那可就糟了。那咱们好歹也得提醒一下凌凌姐他们。
薛桓想了想,低声:“你说得对。如果是跌倒什么的,绝不可能会伤到脖子,嫂子的伤极可能是别人家打伤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还是得偷偷告诉凌姐他们。”
不管怎么说,大局为重。如果是其他小事,那他们会尊重个人的隐私,绝不会乱说出去。
大嫂一个女流之辈在外头,难免会遇到什么麻烦。
她刚跟大哥离婚,身边带着那么多的钱,万一有歹人见财起意,那后果不堪设想。
可此事非同小可,还是不能大意,好歹得让家里人有个心理准备。,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