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远昂起脖子,笑了笑。
“六爷,您来了!正等着您呢!”
程天源连忙上前,将枕头取了出来,搁在郑三远的背上,又小心翼翼搀扶他起身,将薄被子盖好。
六爷叹气摇头,“老兄弟,你是被家里那娘们给气着了吧?”
“心累,没法理了。”郑三远沉下脸低声:“我要跟她离婚,她娘家的人不肯,她也不肯。我没法子了,只好想其他办法。我已经申请起诉离婚,非离不可。”
六爷轻轻笑了,道:“烂胳膊治不好要砍还是得砍!你啊!早就该怎么做了!可你这个小老弟,就是太重感情,才会饶着那娘们到现在。”
郑三远也笑了,反问:“六爷,你不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六爷反问:“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是吗?如果她刚犯错,也不是大错,你一有钱就忘了糟糠妻,那我肯定是要骂你的呀!可你不是,你都已经忍了她这么些年了。如果是别人,早就受不住了。”
郑三远长长叹气,不发一言。
程天源和薛爸爸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互视一眼后,都走了出去。
小一会儿后,六爷出来了,对程天源招了招手。
程天源连忙走了进去。
六爷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小伙子,你和你老丈人都是仗义的人。我小老头儿最喜欢仗义的人,也喜欢跟仗义的人交朋友。你的忙,我帮了!”
程天源想不到这么快他就答应了,有些反应不过来。
郑三远微笑道:“六爷,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六爷罢罢手,道:“小老弟,把那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且跟我仔细说一说。我敢保证,不出两天我就能将那人逮住。”
程天源比划答:“他这般身高,比我矮半个多头,很瘦。现在的腰半佝偻,看起来矮了一些。大概三十岁多点儿,南方口音,荣城本地人。”
“这个容易认。”六爷点点头。
郑三远在一旁补充道:“六爷,我这小老弟他是一个善良的,不想惹出什么大事来,将那家伙吓唬一下,让他远离帝都不要为非作歹就行,不想弄什么流血事件。”
六爷打量程天源,转而轻笑:“这小老弟的眉眼是慈善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年他在帝都批发纸巾,货都是托货船上来的,一概都是从南岛那边同一个厂子运过来的。一看就是一个大富户!”
程天源想不到他竟对自己摸得一清二楚,忍不住惊讶笑了。
郑三远微笑赞赏低声:“我都说了,只要是帝都的人和事,没什么是能瞒得住六爷的。他啊,是帝都最大的地头蛇,灵得很呢!”
六爷没说什么,谦虚解释:“我就是一个骑三轮的,地盘熟一些,有朋友喜欢跟我打听消息,就这样而已,没啥!”
程天源迟疑看向郑三远,嘴里低喃两句。
郑三远一下子瞧清楚他的意思,微笑道:“不必忙,等六爷把事情办妥了,到时你包一个小红包给他吃茶喝酒就行了。”
程天源连忙应好。
六爷却不怎么在乎,睨了郑三远一眼。
“怎么?你郑老弟开的口,我还好意思收红包?你当老哥不是朋友啊?”
郑三远哈哈笑了,却不敢笑太开怀,连忙捂住胸口。
“老哥,我如果不当你是朋友,就不会让阿源去找你过来。我啊,就是信你!”
六爷罢罢手,低声:“好生歇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语罢,他闪身走出病房,极快就消失在楼梯口。,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