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羽翼被折去,或是明里或是暗里归顺于摄政王的都元气大伤。势力受挫后摄政王一党暂时安分下来,没了这些人搅乱朝局,朝堂难得归于平静。
虞泠靠在美人塌的软枕上思虑着近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摄政王一连告假半月,他的党羽也都安分下来,一切都看似正常,可她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一直对猎物虎视眈眈的猛兽不会因一时受伤就彻底收起利爪,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
“真是麻烦。”虞泠端过安神茶抿了一口,太阳穴隐隐传来痛意才压下去。
此刻后宫内头疼的不止虞泠一个,沁雪宫内阮笙澜在殿中来回踱步,余光瞥见从外头回来的宫女时眼前一亮,满怀期待道:“陛下怎么说?今夜来沁雪宫么?”
大热天里宫女跑出一头冷汗,气未喘匀便赶忙回话:“回娘娘,陛下说尚有政务处理,今夜不过沁雪宫来,不止今日,只怕有好一段时间陛下都没空到后宫来。”
皇帝近日确实政务繁忙,摄政王一事莫说前朝,就连后宫都或多或少收到风声。
阮笙澜眼中的光逐渐暗淡,扶着门框的手往后甩去,涂着红漆的门被狠狠摔在墙壁上震起空中的粉尘。宫女捏着裙摆的手一紧,强行控制住自己想后退的恐惧。
“没空!没空!那个贱人去御书房伺候笔墨都使得,为何到本宫这里就是没空!”
宫女不敢说话,规规矩矩地在殿外候着。皇帝没空是真的,因为政务繁忙皇帝不是在文清殿就是在御书房,根本无暇顾及后宫。
阮笙澜之所以如此愤怒无非是因为唯有皇后能常常到御书房在皇帝跟前伺候,此前贵妃去了几趟,结果都被拒之门外,她如何不气?
知秋拿着斗篷出来披在阮笙澜身上,递给跪在地上的宫女一个眼神示意她下去。
“娘娘,就要到傍晚请安的时辰,不妨先梳妆打扮,莫要在皇后面前失了自己的脸面。”
阮笙澜眼神微变,是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到皇后宫中请安,呵,来的正好。
“去把本宫最华丽的衣裳和头面拿出来,本宫是该好好瞧瞧皇后娘娘。”
阮笙澜盛装打扮到凤栖宫时院中只有虞泠在前院浇花,见阮笙澜来虞泠亦有些吃惊。
阮笙澜只一眼便知是怎么回事,咬牙切齿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免了后宫请安却未让人去沁雪宫知会一声?”
“皇贵妃不是一向在后宫来去自如?需要请安时也不见得贵妃次次都来。”
虞泠上下打量了阮笙澜一眼,无需多问她也知阮笙澜是为何而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置喙本宫的不是?”阮笙澜一贯瞧不上虞泠,此时气在头上就连一声皇后也懒得称呼。
虞泠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埋头修剪花枝。
阮笙澜出身簪缨之家,又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几时受过窝囊气?
她打心里觉得虞泠不配为翎国皇后,自对其没有半分敬意。见虞泠胆敢无视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踩断土里新种下的花草。
虞泠听到“咔嚓”一声脆响,修剪的动作微滞,抬眸看向被她踩过的地方时眉头微皱:“本宫好心奉劝你一句,那些花……”
“呵,本宫偏就要踩你待如何?不过几株花草,就是再名贵的陛下也不见得会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本宫?”
阮笙澜有意把气都撒在虞泠院中的花草上,把脚边的花草都踩了一通才心满意足地拂袖而去。虞泠全程欲言又止,看着阮笙澜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被阮笙澜踩过的花草不是旁的草药,而是虞泠要用来制毒的夹竹桃。
夹竹桃全株有毒,虞泠平日都下令不许宫人靠近。阮笙澜踩坏的这些夹竹桃定会导致她出现轻微的中毒迹象,不过么,阮笙澜气焰嚣张,是该好好惩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