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惶恐,主子还记得奴婢的名字,实为奴婢之幸。”她诚惶诚恐回答着。
“你的名字是吾取的,吾怎会不记得,可你却忘了吾对你的恩惠。”
司忱把玩着手中的剪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反手把剪子刺穿春意的手背,把她的手钉死在地面上,忽如其来的痛意让其尖叫出声,凄厉的喊叫在院内回响,教人闻声色变。
他抬起春意疼得五官扭曲的脸,满意地观赏着她的面部表情:“很疼,对吧?”
司忱说着迅速把剪子拔起,再刺向春意的另一只手,接连的疼痛让春意不知兼顾哪边手。
她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痛苦地喘息在院内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司忱盯着春意血淋淋的手,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吾可怜的毅儿可比你疼多了。”
人人都说曾经的摄政王温文尔雅,与他接触地多了,就会知他是个手段很辣的主。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从前日日想着算计旁人,竟也有冷不防被人算计的时候。
“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指使你对毅儿下手的人又是谁?”司忱逼视着眼前之人。
春意疼得眼神有些涣散,听到司忱称苏毅为毅儿时,眼底瞬间蹦出怨恨的目光。
“公子糊涂!就算无人指使,奴婢也势必要寻机会杀了这个贱种!您明知留他在身边对您无益,您还是这么做。狗皇帝把他送到您面前,您以为是为了什么?”
她说到激动处,眼底燃起熊熊恨意,司忱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闪过一抹困惑。
“公子!奴婢都是为了您好,奴婢哄那贱种去城西,就做好了丧命的准备,但奴婢不后悔,就算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她的手上淌着血,即血腥又恐怖,她慷慨激昂地向司忱陈情,好似伤口没了痛觉一般。
“为了吾好?”司忱歪着头看春意,问出这句话时的神情好不天真。
见司忱似乎被说动,春意愈发兴奋,她抬起头来激动地看着司忱:“正是,公子您能明白奴婢的苦心的对不对,何况他的姐姐,不过是以肉身勾引公子的贱货,一样下贱!”
春意自顾地说着,全然没发现边上的管家与几名暗卫剧变的脸色。
她自以为她的一腔热血被主子所看见,她此举皆因她对主子的忠心,主子怎会苛责?
司忱听她说罢,沉吟片刻后站起身,就在春意窃喜时,司忱抬脚踢向她的心口。
他的举动实在突然,春意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冷不丁被踢地仰面摔倒。
后脑勺磕在地上,疼得春意眼冒金星,后脑的伤口疼,心口更疼。
她捂着心口呕出一口血,还没反应过来的春意不明所以地看向迎风而立的男子。
“公子,您怎么……”
她的话尚未说完,司忱就不屑地嗤笑出声:“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说吾的苏雅?”
男子眼神冷冽地走向她,抬起脚踩在她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将其踩断。
“公子,奴婢……奴婢都是为您好,您怎么……”她不停地呕着血,却还嘶声喊着。
而此时管家一干人看着她的眼神,俨然如看着死人,在她提及苏雅的名字时,他们就知道春意必死无疑,并且会死的相当难看。她说什么不好,偏偏要提爷心尖上的人。
司忱双眸微眯:“为了吾?既然如此,那么为了以表忠心,你去死吧。”
他忽然露出一抹笑,收回脚,嫌恶地在地上碾了碾:“把她带下去,施以凌迟之刑。”
似春意这样的人,司忱见得多了,他们口头总能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她自以为伺候在他身边久了,就能事事为他“着想”。
真是可笑,却也令人恶心至极。不过也是他不小心,才让这等心思肮脏之人钻了空。
意识到司忱真的要杀自己,春意不可置信地爬起来,发狂地攥住司忱的衣摆。
“公子!公子您不可以这么对奴婢,奴婢可都是为了您啊!您于心何忍!”
她的手上沾了血,污了司忱的衣摆,司忱立即脱下身上的白狐裘:“把她拖下去。”
他面色阴沉,一副风雨欲来之势,管家心里一咯噔,赶忙抬手示意暗卫动手。
管家敢保证,只要他们的速度慢一步,死的就不止是春意,还有他们。
眼见暗卫就要上来拉人,春意不甘地咬咬牙,面容扭曲道:“公子,您不能杀奴婢。”
听到她这番自信满满的言辞,司忱来了些兴致,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为何?”
“您难道不想知道想害小公子的人是谁?”她故作神秘地说着,语气也客气许多。
司忱原以为她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毕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春意能如此行事,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不料他浪费了一息时间,却是听到这句话。
“哈?”司忱睨着她的眼神终于不再冰冷,而是变成戏谑,如看傻子一般看着她。
“哈哈哈,真是可笑,吾当是什么有用的信息,原来是这个,你没发现,从吾命人把你带到这开始,就没问过你是受何人指使么?”司忱笑得眼角含泪才止住了笑。
他看着春意的眼神,就如看着卑微的蝼蚁:“指使你的人是西河郡主,对吧?”
“您……”春意一时语塞,她才发现,自己日日在跟前伺候的公子,她竟从未了解过他。
司忱惋惜地叹了口气,眼神逐渐冷下去:“把她拉远些,别让她的声音吵着毅儿。”
说罢男人拂袖而去,纵然春意喊得再撕心裂肺,男人都没再回头看过她一眼。
临走上台阶时,男人忽然收回抬起的脚,被人拖起来的春意眼底闪过一抹期待。
“管家,去把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叫来看着,日后若有谁心不忠,这就是个例。”
冷声吩咐罢,司忱就从长廊上离开,春意面色一僵,随即剧烈挣扎起来,嘶声骂着司忱无情无义、不得好死。可她再怎么喊,司忱清冷的身影已成了她此生对他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