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风云暗涌,皆随着虞泠这句话落下而平息。她就这么四两拨千斤把阮笙澜的话驳了回去,且让众人日后难以再借此事发难。
太后原本被气得头晕,听了虞泠所言也冷静下来,哈亲自差人把阮笙澜送回去。
赏花台为一圆形建筑,中间中空,所以月上中天时,泠泠月光洒落在赏花台殿中,花台上的舞姬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虞泠看得出神,忽然间眼前情景一晃,她就如断了线的风筝。
突如其来的坠落感教虞泠发慌,她下意识想找到支撑物,然后一拳重重砸在桌上。
丝竹声戛然而止,花台中央起舞的舞姬吓得变了脸色,神色慌乱地跪了一地。
司鹤察觉到虞泠状态不对,一时忘了还置身宫宴,下意识把虞泠搂在怀中:“泠儿?”
眩晕只是一瞬,虞泠的意识很快恢复一片清明,而此刻殿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虞泠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干脆靠在司鹤的怀中,佯装含糊道:“抱歉,臣妾醉了。”
她的酒量不差,这回其实也没喝多少,可就是头晕得厉害,兴许是太久不喝。
她语气娇嗔,似是懊恼,又似是在向皇帝撒娇。皇帝疼惜地轻抚她的额头,随即转头看向殿中众人道:“诸位,皇后喝多了,朕先陪她回宫,恕不能奉陪,诸位可继续畅饮。”
百官家眷与宫妃闻言起身,齐声道:“恭送陛下、恭送皇后娘娘。”
赏花台的构局使得此地行成一个回音壁,使得声音可盘旋不去,震得虞泠耳膜疼。
虞泠勉强撑着身子与司鹤携手下了赏花台,才离开众人的视线,虞泠就歪在司鹤身上。
“陛下,臣妾头晕。”虞泠强忍着胃中不适,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司鹤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朕抱你回凤栖宫,若是觉得难受,便睡吧。”
司鹤稳稳当当地抱着她,为了避免颠地她难受,他特意放慢脚步。
在下赏花台时,虞泠以为司鹤会借机质问她与雲殷的事,或是拉着个脸,可司鹤都没有。
“陛下,臣妾头疼。”应酬了一晚上,虞泠说不难受是假,司鹤闻言停了下来。
“小禾,把你家主子头上的金冠取下。”司鹤柔声吩咐,不欲吵着怀中的人。
虞泠不喜这些累赘之物,他深知,所以他便命人以金箔堆成首饰给虞泠,即轻盈又好看。
不过宫宴乃是正是场合,皇后需穿着规定的制式,不能有任何马虎。
小禾上前小心翼翼取下虞泠头上的金冠,而后又捧着金冠恭敬退下。
“陛下为何不生气?”虞泠静静地在他怀中窝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泠儿是指哪一件?若从严了说,泠儿今日所为要被责骂的事可不止一两件。”
司鹤笑着帮她挽好耳边碎发,他的指腹上因习剑磨出厚厚的茧子,怪痒的。
虞泠失笑,在皇帝怀里蹭了蹭,嘟囔着抱怨:“这样的宫宴真是累人。”
此等夜色虞泠不觉得美,只觉得冷得令人讨厌,可皇帝怀中很暖,像个铺着软毡的暖炉,虞泠蜷缩在他怀里,说完虞泠就在司鹤怀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