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皇帝忙完朝中政事便到凤栖宫来,他赶到后院,虞泠正在藤椅上小憩。
黄澄澄的光洒落大地,为青瓦琉璃的皇宫度上一层金色,放眼望去乃是一片明亮刺目的光景。虞泠就躺在藤椅上,栖身于日落余晖中,美得不可方物。
皇帝遣退下人,轻手轻脚走到藤椅前,他才停住脚,藤椅上的女子就睁开眼。
“朕听闻皇后今日打了淑妃?”皇帝弯下身把她抱在怀中,再抱着她坐在藤椅上。
“那陛下应当也听说了缘由。”虞泠没有解释,只是懒懒地倚在司鹤怀中。
虞泠面不改色地在心中盘算,寻思着该拿什么由头搪塞皇帝,不想皇帝沉默片刻,只是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一个谴责她的字眼都没有说。
“抱歉,皆是朕的过错,朕应当好生护着你才是,皆是朕的疏忽让你受了委屈。”
司鹤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在他看来,皇后之所以性情大变,皆因之前病了那一场。
虞泠错愕地抬起头看他,对上司鹤沉痛的神情时,虞泠下意识错开了眼。
皇帝这些天对她的紧张,她皆看在眼里,可她表现出来的种种,不过是逢场作戏。
每回见皇帝这副模样,虞泠都想把事情同他挑明,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演出来的罢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虞泠抬手搂住司鹤的脖颈,静静地靠在他身上。
皇后病重过后神志不清的消息传开,从前闹事的妃嫔都变得安分不少。
她们倒是想借机把虞泠从后位上拉下来,为此不知多少次向太后游说。
可皇帝宠爱皇后,每日里寸步不离守着,太后口谕召见,都被皇帝挡了回去。
加之皇后变得疾言厉色,对人动辄打骂,不然就是摔东西,她们便再不敢多说。
皇帝翻阅医书,不耻下问请教太医院,亲自手把手照顾着皇后,一时不知惹多少人艳羡。
然而在男皇帝忙于照顾虞泠的这段时日,也让虎视眈眈的丞相钻了空子。
此前丞相就与泱国来往,这回有了可乘之机,自然要抓住机会里应外合。
两方沆瀣一气,加之丞相暗中相助,泱国先是如愿出口“央锦”进入翎国市场。
翎国本就是纺织业大国,他们的央锦并没有预想中受欢迎,泱国一方则早为此做了准备。
在央锦进入翎国市场后,泱国便恶意降价竞争,如此一来就破坏了市场平衡。
而翎国身为纺织业大国,各色的料子皆有,光是本国流通的缎子就琳琅满目。
但因为泱国的不正当竞争手段,翎国的市场一时间还是不免遭到了冲击。
前朝为此急得焦头烂额,近段时日早朝,说的皆是央锦之事。
自皇后那次病后,皇帝便把办事的地方从御书阁转到凤栖宫,为的是好看顾虞泠。
可出了央锦的事,司鹤每日都在书房与静川议事,时常在书房一呆就是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