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忠咽了口唾沫,汗湿了整个后背:“不曾。”
依据在主子身边伺候多年的经验,李怀忠直觉司鹤是动了怒气,于是试探着问:“陛下可要去凤栖宫看望皇后?”
司鹤睨了李怀忠一眼,神色淡然地把手中的羊毫丢开:“不必。”
李怀忠:“啊?”
那您不开心什么?
疏疏雨幕笼罩着整个京城,夜里凉风总扰得人不得安生。
今年京城这场雨下得格外的久,仿若永远都不会散去一般。
最后一本折子批完放回案上,李怀忠忙为司鹤奉茶,司鹤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雨前龙井,“嗒”的一声,茶盏被搁回桌上,就听皇帝冷冷开口:“去凤栖宫。”
李怀忠愣了一瞬,不待司鹤给他递眼刀就迅速下去命人备矫撵。
帝王心最是难测,李怀忠从小跟在司鹤身边伺候,时至今日也有许多不明他心思的时候。
虞泠下午喝过汤药便睡下歇息,半睡半醒时一阵风吹进来,冻得虞泠往被窝里缩了缩。
“身体不适为何不宣太医?”冰冷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炸响。
虞泠皱了皱眉,意识到床榻前站着的人是谁时猛然睁眼坐起:“臣妾给陛下请安。”
皇帝性情喜怒无常,虞泠不想因一时不慎被罚跪,这具身体受不住。
司鹤不言语,斜了一眼案上搁着的药碗,面露不悦。虞泠眉心一跳,连忙答话。
“回陛下,臣妾略会医术,太医开的药方臣妾也会,不必劳烦太医院兴师动众。至于病数日不见好,只是因为臣妾的身体本身就弱,还需时日调理,陛下无须担心。”
虞泠想起之前下毒的饭菜心下冷笑,她要想多活些时日还是自食其力为好。
“皇后多心,你的身体如何与朕无关,只是别让外人觉得翎国连给当朝皇后请太医的规矩都没有,皇后身体不适,这些天便好生休养。朕说过,皇后若乖巧安分,凤栖宫自然安生。”
司鹤语气不善,眼底满是对虞泠的不屑与讥讽,更是警告。
皇帝大老远跑来一趟,又是询问她的病,又是问为何不清太医,就是为了警告她一句?
“臣妾遵命。”虞泠掀起眼皮望了皇帝一眼,然后乖顺地低下头去。
她这副样子让司鹤不禁想起她在凉亭里坐着吃糕点时,也是这样微微低着头,又是乖巧又是安静。司鹤眼底闪过一抹烦躁,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虞泠:“?”
数日后。
“娘娘,丞相大人递来的信。”云儿捧着阮丞相递进来的信件呈给阮笙澜。
前几日阮笙澜的眼线来回禀,皇上又摆驾去了皇后寝宫。
阮笙澜掀翻了一桌饭菜,事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连夜修书命人送往丞相府中。
信中除去谩骂虞泠那些话之外,自是明里暗里同丞相表明自己想要皇后之位。
阮笙澜苦等了几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来了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