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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择日问斩(第1页)

临出御书房前,司鹤犹豫地立在门口,看向静川:“行简可有进宫求见之意?”

“依着陛下的意思,属下已让墨影传信给明光将军与摄政王,让他们去劝劝。”

身在皇帝身边办事,自然要把他所顾虑的事安排好,他不放心的唯有那个弟弟。

“嗯,做得很好,赏。”司鹤说完,便拂袖快步离开御书房,留下面色僵硬的静川。

“大人,还是您办事稳妥,事情搁在奴才的身上,还不知要怎么被陛下责骂。”

小德子看着走远的皇帝,暗暗松了口气,不料他话音刚落,静川就一记冷眼横过来。

“陛下才饶恕你多嘴之罪,你这就开始嚼起陛下的舌根来,当真是这条命不想要了?”

小德子被瞪得背脊一寒,缩了缩肩膀:“奴才知错,奴才不敢,奴才这就滚。”

凤栖宫内,虞泠睁眼醒来,发觉自己正被人抱在怀中,掀起眼皮一看,正是司鹤。

“让陛下忧心,是臣妾的过错。”她倚在皇帝的怀中,就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头还疼么?”他嘴上问着,冰凉的指尖已按在虞泠太阳穴的位置,不轻不重帮她揉着。

“说实话,很疼,疼得臣妾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随时都要死去一般。”

对皇帝的伺候,她没有装模作样地婉拒,反而十分受用,仿佛要裂开的太阳穴在司鹤的按揉下好受许多。此前她中毒,以为原主的意识怎么也该剔除干净,不料今日才给她重重一击。

“是朕没有考虑周全,朕已经传令下去,着雲殷择日问斩,你皇兄正在赶来翎国的途中,尚不知事情真相。”司鹤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看,眼神即心疼又别扭。

“陛下不打算昭告天下?”虞泠听出皇帝话中之意,有些错愕地仰头看他。

“是,此事朕不会宣扬,但也不会刻意隐瞒,在雲殷被斩首前,无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为维护两国关系所做出的最大让步,虞泠知他用心良苦,再此事上不加置喙。

“你对他的感情固然清白,但到底是青梅竹马,会心痛难当并非不合情理。可这回他领兵攻入翎国皇城,野心勃勃不可忽视,朕不能再放过他,你,不要责怪朕。”

司鹤揉着她太阳穴的手顿了顿,虞泠也愣了半晌:“陛下想什么?臣妾不会责怪陛下。”

雲殷怀有狼子野心,今朝放他回虞国,他也不会就此收手,来日终究是祸患。

一个能轻而易举把几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其威胁性不可能让人忽略不计。

虞泠去见雲殷那一趟,确实是因为有话要问,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让他安心赴死。哪怕这会子雲殷是阶下囚,虞泠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想逃,还是不能逃。

杀人最残忍的,便是诛心。虞泠这么做,确实对不起雲殷对她的一腔情意。

可真正的虞泠已死,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眼前之人早不是当初不喑世事的少女。

“你不怪朕便好。”见虞泠眼神诚挚,并无撒谎之意,司鹤悬着的心才落下,“朕向虞国下了帖子,以致谢之名把你皇兄请来,他至今还不知雲殷造反。”

要知雲殷带来的人,是虞言琛授了兵符的,事情传出去,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对外,这么做是给虞国留的脸面,维护两国关系。对内,他还是看在虞泠的面子上,卖给雲殷一个人情,看雲殷是选择自己说,还是让司鹤告知。

事情未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件事最后只会是两国关起门来解决,这是对两国利益的最大化。虞泠懒懒地听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胡乱地点点头就睡过去。

司鹤把她的长发拢到一侧,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把人轻手轻脚移到床榻上。

他走到外殿,小禾也意会皇帝的意思,也跟了出去,在皇帝落座后福了福身。

“泠儿从雲殷那里出来,一路都发生了什么,仔细同朕说来。”皇帝语气渐冷。

他只有在主子的面前才和颜悦色,对旁人能不露杀气就已算是客气,小禾习以为常。

“娘娘她……”小禾才说了开头,司鹤就抬手敲了敲桌面,她扯谎的话戛然而止。

“朕问你,是让你说真话,不是让你随意扯谎唬弄朕,欺君是死罪,你是泠儿的侍女也一样。”离了虞泠,他没有耐性的本性立即暴露无疑,小禾嘴角抽了抽。

此话一出,小禾就知自己瞒不过皇帝,她刻意扯谎,反而会离间了娘娘与陛下的感情。

“娘娘从将军那处出来,面色甚是难看,眼眶憋得发红,扶着奴婢的手都是颤的。”

说起当时的情形,小禾不禁又心疼起来,主子与将军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

“娘娘强撑着一路走到荷花湖边,再忍不住哭下泪来,因伤心过度才晕了过去。”

小禾生无可恋地说完,已经做好皇帝会暴怒摔东西的准备,可上头久久没有动静。

皇帝没有问从前虞泠与雲殷如何,类似的话他已经问过无数次,再问无益。

何况他心中清楚,虞泠确实对雲殷没有私情,只要如此,那就足够了:“退下吧。”

“啊?”小禾一时没有拐过来,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陛下竟然没有动怒发火么?在司鹤眼神转冷时当即反应过来,忙对皇帝福了福身,“奴婢这就退下。”

-

“放肆!”

公子府内,司忱砸了桌上的东西,冷眼睨着拦在他面前的墨影。

墨影低着头,虽不与公子对视,但他能察觉到,对方恨不得连他一块儿砸了。

“还请公子稍安勿躁,陛下说了,此事您不好插手,雲殷将军的事陛下会处理。”

墨影一板一眼地把皇帝传的话告知,司忱听罢面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发阴沉。

“皇兄此话何意?嗯?是暗示我不要忘了,我曾也是乱臣贼子,理应识趣是么?”

他言辞犀利,字字如冰,屋内的人神色皆变,动作一致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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