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盐干净地堆在容器内,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咸味,好似与之接触的空气都有了味道。
司鹤皱了几日的眉头终于舒展,璃芽岛即能炼盐,他们日后便可不再受俑族威胁。
高兴过后众人都冷静下来,大理寺卿上前朝皇帝拱了拱手道:“陛下,如今我朝已能炼盐,俑族可汗狼子野心、目中无人,来日迟早成为祸患,此人决不能留。”
翎国的朝臣皆有统一观念,那便是斩草要除根,绝不能留有后患。
文官与武官素来不合,可今日兵部尚书与大理寺卿的意思一致:“陛下,李大人说得不错,据可靠消息,俑族可汗与吐藩王关系匪浅,近几年来吐藩王亦有蠢蠢欲动之势。”
吐藩若与俑族联手,对翎国虽不算大麻烦,但也绝不是好事,有道是十指连心。
虽不至死,可十指若是断了,翎国怎么也得疼上一段时日,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我朝多年来对吐藩王仁至义尽,吐藩王不过是一头喂不熟的狼,此时灭了俑族可汗全当杀鸡儆猴,也可给吐藩王一个警告,俑族可汗理应诛之。”
兵部尚书话音方落,不少大臣纷纷附议,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焦灼。
虞泠为人识趣,当即朝皇帝福了福身:“后宫不宜涉政,臣妾先行退下。”
这些话不过是说给文武百官听,私底下她参与的政事不少,只不过他们不知罢了。
虞泠方抬眸,司鹤便递给她一记会心的眼神,虞泠知他自有定夺,无需她多事。
皇帝的狐狸尾巴,向来比他藏的要好,有时与皇帝交流,就像两人对戏。
很快,远在边境的江程就收到皇宫快马加鞭递来的来信,与信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份精盐。
江程当即命人约可汗再次谈判,阿斯俑隼并未拒绝。
次日,天方亮江程便胸有成竹只身前往俑族部落。
阿斯俑隼原瞧不起翎国这些人,见江程敢只身前来倒是意外,对其亦心生敬佩之情。
相较于丞相,阿斯俑隼对江程的态度缓和许多:“不知本汗的条件你们考虑的如何?”
“江某奉皇命前来,诚心与可汗谈判,在提其他的条件之前,还请可汗先过目。”
江程拿出一块油纸包放在桌上,当着阿斯俑隼的面拆开,油纸中装着的一块压地四四方方的盐,尽管质地与俑族的盐有所不同,阿斯俑隼还是一眼认出。
“盐?”阿斯俑隼敛了吊儿郎当的神色,震惊无比地捻起一小块来搓开。
阿斯俑隼对俑族的盐最了解不过,江程带来的盐并非他们俑族之物。
甚至,从质量而言,此盐比他们俑族的盐还要更纯一些,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盐矿!
翎国若有盐矿,且品质比俑族的好,这便意味着他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见阿斯俑隼陷入沉思,江程也不废话,直言方当前的形势,把是非利弊一一分析清楚。
“如今翎国已有自己的盐矿,再与翎国作对,对俑族并无好处。”
江程看了一眼阿斯俑隼腰间的匕首,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可汗是有野心之人,想追求的是最大利益,可是您想想,翎国与俑族开战,自有人能坐收渔翁之利,而那人是谁,想来可汗比我要清楚。”
江程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阿斯俑隼闻言陷入沉思,他坐上可汗之位,除去心急想做出一番成绩之外,确实还有另一个缘故,那便是吐藩王的撺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