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乃至翎国上下子民看来,她一介虞国公主,根本不配为翎国皇后。
虞泠眸光微转,抬起头眼眶微红双目含泪地望着眼前身形伟岸的帝王。
“陛下,臣妾今日所为实乃无奈之举。皇贵妃执掌凤印数年,近年来后宫诸事皆由贵妃打理,臣妾哪里说得上话?”
言下之意,凤印都不在她这个皇后手里,她也就挂个虚名。
话说的委婉时,话里意思如何,全看听这句话的人如何揣摩。
察觉到司鹤的目光越发冷森森的,虞泠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落下。
“皇贵妃为陛下的后宫诸多操劳,常常命人传话,说身体抱恙不能来请安,臣妾实在担心贵妃身体,不忍心让其过分劳累。”
说到最后虞泠哭得太厉害,那样瘦小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司鹤目光微滞,心底溢出一抹异样的感觉。
拿出帕子递给虞泠,本是想让她擦擦眼泪,不想他才伸手,虞泠生怕他再动手打她似的,怕得如惊弓之鸟般往后挪了挪,惶恐地望着他。
男人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两难之际虞泠瑟瑟缩缩接过他的帕子:“谢过陛下。”
她的柔荑比寻常女子更白一些,生得修长秀气,很是养眼。
司鹤看了一眼就淡漠地移开目光:“说完了?”
虞泠“害怕”地看了看他才接着开口。
“请安为后宫礼数,臣妾若单免了贵妃的请安,那便是特许,必然引得其他妃嫔不满。前朝后宫互不干涉却息息相关,后院起火,前朝也会不安宁。”
虞泠忍着心底不适用司鹤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是以臣妾才不得已先稳住后宫,事后再请示陛下如何裁夺。”
话说到这个份上,虽字句没提及凤印,但又在无形之中处处提醒司鹤凤印不在她这里。
她聪明,皇帝也不蠢。
在司鹤眼中,她的苦肉计演得生涩又牵强,在误以为要侍寝那日不是妄图抵死抵抗么?
能露出那般坚毅狠绝目光的人竟开始藏拙露怯。
司鹤目光森冷地盯着虞泠看了半晌,倏然笑了,蹲下身捏住虞泠的下颚。
虞泠一对杏目生得极为明亮有神,一对招子如清澈见底的一泓清泉,令人见之难忘。
“说的好极了,皇后场面话说得如此漂亮,真让朕刮目相看。”
虞泠说这么多,无非是暗示司鹤让阮笙澜交出凤印。
说出口的话是别有意图,只是这眼泪,有几分真?
“陛下?”她仍是茫然惶恐地看着他,像一头受惊的小鹿。
司鹤拧眉,神色淡漠地松开手:“此事朕自有定夺。”
“皇后不是命人准备了合朕口味的饭菜么?难道要等菜凉了再请朕进去用膳?”
虞泠暗暗舒了口气,皇帝会不会那么快让皇贵妃交出凤印尚是未知数,但这颗种子在司鹤心中种下,就有发芽长成的那一日。
但戏,还未唱完。
虞泠站起身,怯生生垂下眼帘:“陛下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