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王与王妃的牌位就供奉在府内,西河郡主前往佛堂上了香,就命众人退下。
上回回京她也是如此,总要自己一个人在佛堂坐一会,不允许其他人跟在旁边。
“父王,您与母后走得那般早,想来对我也心怀愧疚,女儿这么做想来你们不会生气。”
这虽说是佛堂,但其中只供着一张佛像,且供在一侧,主位放的是英武王夫妇的牌位。
八仙桌两侧点着两排蜡烛,尽管如此,佛堂的位置僻静,仍旧显得有些阴森。
西河郡主守陵五年,这些年她少与人交谈,与之说话最多的,就是父母亲的坟。
蒲团前放着的铜盆中烧着冥纸,火光照在西河郡主的脸上,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供着的牌位阴森,还是她这张脸更加可怖。一沓冥纸放入火盆,盆中的火焰窜地更高。
西河郡主有些享受地看着这一幕,好似这是英武王夫妇对她的回应一般。
“你们不能助我得到的,我能自己亲手得到,你们既然狠心把我抛下,就别怪我无情。”
有人说当年英武王身死,王妃也跟着去了,那时郡主年幼,就是太后也说可怜。
无人知晓,在为父母亲扶灵送葬时,西河郡主心底就已经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英武王战死也就罢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有谁敢说自己定能从刀下逃出命来?
可母后不应当随着父王离开,留她独自一人在吃人的地方,她哪里能不恨他们?
倘若英武王尚在人世,或是王妃还活着,她哪里还用自己费尽心思筹谋这些?
只要王府的人开口,她就能进宫为妃,而不是在守陵五年后回京得知鹤哥哥有了孩子!
西河郡主眼中的柔情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癫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西河郡主把最后的冥纸丢入火盆才站起身,她推来开佛堂的门:“走吧,本郡主要进宫面圣。”
“郡主,可是陛下下了命令……”西河郡主一记冷眼过来,管家欲言又止地闭了嘴。
“本郡主自然知道皇兄的吩咐,可事急从权,我不过是有急事要见皇兄罢了。”
她淡然一笑,冷冷地睨了管家一眼后拂袖而去,翻脸的速度堪比教科书级别。
宫里人少,入秋后也比别处冷清,长街上的落叶,往往是才扫过又落了遍地。
御花园凉亭中,抬手示意亭中伺候的宫女退下,冷眼看向施施然向这边走来的人。
“鹤哥哥做什么这样看着浩音,多日不见,我还以为鹤哥哥很想念我才是。”
西河郡主笑盈盈地走进亭内,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能见到司鹤,她是真的开心。
“你不惜动用英武王的遗物都要见朕,想来不是为了说两句无足轻重的话叙叙旧。”
司鹤没有与她寒暄的闲情逸致,看着她的眼神始终没有一丝波澜,冷得能渗出寒气来。
“鹤哥哥真是无情,不过您说对了,浩音确实有事要同您说,我们来做一桩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