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看着皇帝的侧脸瞪大眼,他之前猜到这一结果,只是没想到皇帝到现在才动手。
就聂远当初安排的人看来,他显然留了后手,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要虞泠必死无疑。
聂远是主谋,至于元庆太后,则是帮凶更是间接导致虞泠惨死。
说到底,虞泠是因泱国的缘故才死于火场之中,元庆太后触了皇帝的逆鳞,她活不长。
如今翎国国力强盛,司鹤的手段雷厉风行,无人能与之抗衡。与虞泠之死相关的人,一个都跑不掉。明光若没想错,一开始南疆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之所以还没有对南疆动手,大致是没想到戚烛的王妃会与昭阳皇后那般相似。
说来也是好笑,皇帝爱过的两名女子,都在死后出现了与她们长得一样的人。
这事说来怪诞又可笑,但无论他面对哪一个人,都将感到无比痛苦与纠结。
对于司鹤而言,因南疆与泱国而生的痛苦,那些人就要付出同样惨痛的代价。
明光无言良久,想起大半生都被卷在权力漩涡中的女子,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
权力争夺,成王败寇,败北要失去的不仅仅是权力,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性命。
“朕不会动你,也不会迁怒江辰,你只需回去继续当自己的差就是,爱卿可听得明白?”
明光尽量让自己的面色表现地平静,可眼神之中到底难掩痛色,拱手应了声:“是。”
因虞泠那枚玉镯的缘故,司鹤对明光的态度比以往宽宥许多,这是虞泠留给他的谢礼。
想到皇帝对自己态度转变的根本原因,明光心下酸涩,转过身落寞地离开文清殿。
直至殿门关上,司鹤支着额头继续观摩眼前的棋局,眼底闪过锐利的寒意。
戚烛对柳玉看得很紧,两人平日里成双入对,他根本找不到见柳玉的机会。
“陛下,钟姑娘求见。”李怀忠迟疑的声音透过殿门传来,司鹤伸手去拿棋子的手一顿。
“有什么事?”仗杀了钟灵儿身边的婢女后,她就着了风寒,之后两人也没见过。
司鹤不曾主动去庆华殿,只是吩咐太医院的太医不用吝啬用药,务必把人照顾好。
不得不说她的性情与钟灵儿如出一辙,要强倔犟,拿定主意就再难改口。
她因是家中掌上明珠,从来都说一不二,要什么有什么,是以性情有些娇纵。
李怀忠听到皇帝的反问一愣,不禁有些汗颜,他能知道那位主子有什么事?
不过纵然有什么话,他也只敢在心下暗暗吐槽,嘴上对皇帝是万分恭敬:“奴才不知。”
“不过……”李怀忠挽着拂尘的手紧了紧,“钟姑娘已经接连几日都不吃不喝。”
司鹤看了一眼棋盘,把棋盒盖上,整理好衣摆站起身,本想换身衣裳,想想还是罢了。
他到庆华殿时,钟灵儿没有躺在床榻上,而是在外殿的圈椅上坐着,盯着花樽出神。
花樽里的插花是荷花与莲叶,莫看莲叶硕大,与荷花一起插瓶显得格外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