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浩音,她是被朕娇惯坏了,行事有些跋扈,回头朕替你教训她。”
司鹤坐起身,对虞泠招了招手,虞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走到床沿边坐下。
他才好,本想抬手抱住虞泠,可想了想,抬起的手还是垂了下去。
“朕知道泠儿不会害朕,你照顾好自己,时疫极易传染,你千万要当心。”
看着虞泠身上穿的防护服,司鹤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泠儿真是聪慧。”
虞泠本有满腔委屈,听到他这番话眼眶一热,不自觉红了眼:“陛下放心休息几日,前朝要紧的事宜静川会一一向陛下回禀,至于旁的押后再处置。”
人得时疫后,会觉得精神萎靡匮乏,难有心力维持,要处理政事已算是艰难。
偏偏眼下要臣各有差事要处理,而司忱有造反前科,断不能插手政事。
皇帝不见得多介意,但此事落在臣民眼中,便是荒唐至极,且有可能落人把柄。
“皇后想处理政事么?”倚着床柱而坐的皇帝忽然开口,虞泠心神微怔。
“不。”她虽感到惊愕,但还是果断拒绝了司鹤的提议,皇后干政非同小可。
她并非欲拒还迎,而是确实无意接管政事。插手与把持,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倘若她没有夺权当女皇的心思,便万万不可独揽政事,无论多么迫不得已。
在你看来是迫不得已,在旁人看来则是有意为之,疑心的种子种下,便不会去除。
她体内流着虞国皇室的血统,来日有心之人拿此事做文章,难免还牵累道虞国。
比起功成千秋,她更想得一方清净的天地,潜心做自己的医学研究。
“陛下无需这般看着臣妾,臣妾知陛下并非试探,而是真心,但臣妾无能,恐不能胜任。”
虞泠见司鹤直直地望着自己,宠辱不惊地垂首解释,就连眼底情绪亦异常平静。
“皇后与朕生分了,连带着对朕都要说客气的场面话,着实教人难过。”
司鹤佯装怅然地叹了口气,心已为眼前之人揪成一团,她身在后宫,处处皆需谨言慎行。
而他身为她的夫君,其实不能处处护着她,不过,虞泠本就不需旁人相护。
“别贫嘴,快些睡吧。”虞泠帮男人把被角掖好,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心上人,不能捏捏她的脸,把她抱在怀里,着实令人觉得心痒痒。
“你提前把棠儿送到行简身边想得很是周全,有苏毅陪着他也好。”
司鹤躺回榻上,沉思片刻后又道:“劳烦泠儿请行简进宫一趟,就说朕有话与他说。”
虞泠:“?”
她怎么听着皇帝的语气,总觉得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帝得时疫,他与皇帝皆为先帝子嗣,为了避嫌只怕不愿进宫。
“你只同他说朕已至穷弩之末,皆因不能向外张扬,所以才没传出风声,他定会进宫。”
“陛下这么做是不是太损了些?”皇帝一开口提此建议,她就猜到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