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帝后所未想到的,苏雅是个硬骨头,拷问她只怕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从礼部尚书身上着手。自己的亲女儿失踪,做父亲的难道全无察觉。
“泠儿,你暂且帮朕照顾行简,朕去大牢一趟。”司鹤是预备与太后一道亲审礼部尚书。
“陛下去吧。”虞泠对他报以微笑,好让他安心。
整个宫中,要论制药解毒,除去虞泠,暂时找不到比她更妥帖的,再无不放心。
礼部尚书原是文臣,一生不曾有大过错,哪里经过如此大的阵仗。
皇帝与太后同审,落在谁身上,都是难得的“殊荣”。礼部尚书深知皇帝没耐心,司鹤还没问几句,他就自己把事情吐了个一干二净。
半年前,礼部尚书一家回乡祭祖,不料回京中途被苏雅带影卫控制。
真正的苏念云,在当时就被苏雅下蛊毒残害致死,而尚书府上下都亲眼看着。
看到自己的女儿七窍流血而亡,礼部尚书被吓破了胆,加之他一家老小全被苏雅的人控制,他不得不答应苏雅的要求,陪她演这场戏,将她送入宫中。
太后得知真正的苏念云已死,自是十分痛心,悲伤交加在大牢中晕死过去。
“陛下,苏大人要如何处置?”碧星宫内,静川向司鹤请示。
“夺去他的官职,将其一家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司鹤帮司忱掖好被子,眉眼温和,“边疆路途遥远,路上兴许会遇上山贼,谁知道呢?”
话已至此,静川如何不知自家主子的意思,朝司鹤拱了拱手,悄无声息退了下去。
虞泠研磨着研钵中的草药,问起牢房中的苏雅:“她仍是什么都不肯招?”
尽管三百多名影卫已被尽数剿灭,但奕辰国剩余的势力,绝不止那批影卫。
“她纵然不招,朕也有办法能查到那些余党的下落,垂死挣扎的蝼蚁罢了。”
司鹤冷笑,弑杀的狠戾自他眼底一闪而逝。虞泠看向桌上的香炉,若有所思道:“臣妾想去大牢见苏雅最后一面,还望陛下允许。”
两人相伴相知,司鹤知她心中有自己的主意,并未阻止。
“朕让静川跟着你去,大牢之中多有蚊虫鼠蚁,你要当心些。”
司鹤站起身向虞泠走来,把有些单薄的人儿搂入怀中,想把她抱紧,又怕弄疼她。
“陛下安心,臣妾会照顾好自己。”虞泠笑了笑,像安慰小孩般拍打着司鹤的背。
虞泠见到苏雅时,她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凉的牢房中,就似一块被随意丢弃的抹布。
然而就在一日前,她还身着华丽宫装,端坐在宴席间,与官眷们推杯换盏。
听到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躺在地上的人动了动:“呵,你也来了?皇后若是想问出些什么,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无用。”
她因受刑时不肯吭声,以致喉咙受损,声音变得嘶哑难听、粗糙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