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讨皇后欢心,昭嫔得意地勾了勾嘴角。皇贵妃是不中用了,她必须尽快另外找靠山。淑妃姐姐身怀龙嗣,尚且死于非命,她不想也死得不明不白。
这些天她时常往凤栖宫走动,她不是看不出来,沐嫔与端妃很烦她,不喜与她往来。
在端妃与沐嫔看来,她是厚脸皮,非要往上凑。她若不这么做,如何在后宫立足?
皇后看不上她也不要紧,只要能让皇后明白,她的心是向着凤栖宫的就无妨。
“娘娘真是英明,不过您这么做,若是被皇贵妃知道了,届时要如何向其交代?”
阮笙澜是出了名的刁钻跋扈,皇后尚未入主中宫之前,多少人吃过阮笙澜的苦头?
沁雪宫的宫人,时不时就要换,不是宫人被打死,就是离奇死亡,谁不怕那主?
宫女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通传太监的声音:“皇贵妃娘娘到!”
这一声教昭嫔如遭晴天霹雳,她的贴身宫女更是吓得双腿发软,眼睛都瞪大了。
“娘娘……这……”她话未说完,阮笙澜就出现在房门口,看到桌上绣了一半的荷包,阮笙澜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冷笑一声,上前扬手打了昭嫔一巴掌。
“皇贵妃娘……”昭嫔才要行礼,就被阮笙澜一巴掌掼倒在地,头磕到一旁的凳子,登时血流如注。昭嫔的贴身宫女见了,吓得尖叫出声。
阮笙澜讥讽地看了一眼那名婢女,吩咐知秋道:“来人,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
她从来都是不开心了就发落人,在阮笙澜看来,她不开心便能为所欲为,不过是打死一个人罢了,算得了什么?昭嫔没想到阮笙澜如此丧心病狂,一来就下令发落她的婢女。
“皇贵妃娘娘!嫔妾有什么不是,您只管责罚嫔妾就是,还请放过嫔妾的婢女!”
她不顾额头上脸上的血,跪在阮笙澜的面前苦苦哀求,阮笙澜就像看笑话似的看她。
阮笙澜抽回她手中的衣摆,冷笑着睨着她:“别拿你的手碰本宫的衣裙,本宫觉得脏。”
昭嫔双手发抖地跪在地上,她先前的得意和如沐春风,皆碎在她眼里的惶恐中。
她小小嫔位,在皇贵妃面前不值一提,阮笙澜固然不能轻易杀她,也能让她不好过。
知秋看了一眼昭嫔的婢女,走到阮笙澜的身边,慢条斯理帮她整理好衣摆,轻声劝解。
“娘娘,叶雨是昭嫔的贴身婢女,若将其乱棍打死,太后若是问起,恐难答复,您何等尊贵的人,没必要为这样的人添烦恼,娘娘若气不过,奴婢将其掌嘴就是。”
阮笙澜想起太后,眉头一皱,她倒是忘了,若打死叶雨,回头太后问起来确实难交代。
“就依你所言,不过把人拉出去打,本宫不想听见她扯着嗓子叫嚷,吵得本宫耳朵疼。”
叶雨被拖下去的时候,愣愣地一声没吭,不一会殿外就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昭嫔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却不敢再开口求情,阮笙澜是什么人,她最是清楚。
她不下令命人杀了叶雨,已经是她大发慈悲。
阮笙澜在殿内走了一圈,看到桌上绣了一半的荷包,好笑地拿起来:“为了在皇后面前现眼,你倒是肯花心思。”
她笑着把荷包丢在地上,然后狠狠地踩了上去,昭嫔绝望地闭上眼,不敢吭声。
“怎么?哑巴了?为何不说话?”阮笙澜蹲下身,用护甲抬起昭嫔的下颚。
看到她眼中惊恐的神色,阮笙澜眯眼一笑,满意地摩挲着她脸上的五指印。
“真是我见犹怜的美人儿,只可惜,碍眼!”阮笙澜站起身,一脚踩在昭嫔的肩膀上。
她的脚下用了狠劲,一下把昭嫔的肩膀踩压在地上,疼得昭嫔倒吸了一口寒气。
尽管被踩着的地方疼得锥心刺骨,昭嫔却不敢发出叫声。她清楚阮笙澜的为人,你被她打,不喊叫就罢,你若喊叫吵着她,她就会打得越发用力。
“还请皇贵妃娘娘恕罪!嫔妾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能在后宫好过些,嫔妾虽与皇后娘娘亲近,但从未做出不利娘娘的事情来,何错之有?”
见阮笙澜没有松开脚的意思,昭嫔不得不开口为自己辩解。
要阮笙澜大发慈悲放过自己,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她若不辩解,日后都别想好过。
“哦?是么?那照这么说,本宫还要谢谢你了?你阳奉阴违,见本宫不得势,转头就去讨好皇后,如今还要表白表白自己这番心思,本宫可真应该谢谢你。”阮笙澜说罢,终于大发慈悲移开了踩着昭嫔的脚。
昭嫔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见阮笙澜松开自己,原本还有些意外。
然而不待她松口气,阮笙澜就抬腿一脚踢在她的肩膀上,昭嫔痛得滚到一边。
阮笙澜取出随身携带的长鞭甩开,神色狰狞地提着鞭子就要抽在昭嫔的身上。
就在阮笙澜即将动手时,司鹤低沉的声音陡然在煦月宫门口响起:“真是一场好戏。”
司鹤的忽然出现在阮笙澜意料之外,她丢开手中的鞭子,有些茫然地看着皇帝。
原本司鹤并不是特意来煦月宫,而是碰巧经过,不料看到知秋正在责罚昭嫔的宫女。
看到这番阵仗,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司鹤走进殿内,看到倒在地上的昭嫔,再看向阮笙澜,冷笑着说:“贵妃从前的柔顺皆是在朕面前装出来的?”
阮笙澜面色难堪,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可想到那日皇帝的警告,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皇贵妃无故责罚后宫妃嫔,有失宫妃本分,昭嫔无辜,实在可怜,来人,赏。”
司鹤把昭嫔扶起来,看到她额头上的伤,拿出帕子让她把额头上的血迹擦去。
“至于皇贵妃,肆意殴打宫妃,无视宫规,有失体统,罚其跪在煦月宫门前一个时辰不得起来。途中若是跪地不好,或是中途离开,朕还会再行责问。”
司鹤冷冷说罢,一记眼神都没多给阮笙澜,叫来太医为昭嫔诊脉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