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匹腿上的伤痕看来,那支羽箭是无意射向虞泠的方向,应是猎飞禽时错了位置。
那支羽箭没有标记,乃是随从侍卫、官员家眷图个热闹所用的羽箭。
这支箭险些害了皇后,自然无人认领,此事只能以意外论处,就这么不了了之。
虞泠躺在营帐中,听着小禾的回禀,把药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这番说辞没什么毛病,可虞泠怎么都觉得……此事不简单。
既然虞泠的马受惊只是意外,中场休息过后,围猎继续。
最终场围猎以翎国将士得第一、雲殷第二、凌翊第三结束。
但虞泠心知肚明,雲殷得第二,不过是因放了水。他的箭术莫说在虞国,在诸国将领之中皆是佼佼者,一场皇家围猎,对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这场围猎的东道主是翎国,他此行是为了增加两国之间的情谊,他始终没忘。在翎国的地盘上,若是公然打了翎国将士的脸面,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尽管雲殷很想这么做。
一场惊心动魄的围猎,在看似风平浪静、皆大欢喜的表象下落下帷幕。
回宫后皇帝命人彻查冷箭一事,虞泠得知后颇为惊诧,没想到皇帝的看法与她一样。
皇帝大肆彻查冷箭一案,不到一日的功夫就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
宫人皆传陛下看重皇后娘娘,不然何以对与皇后娘娘相关的事如此上心?
中秋宴后,后宫会再举行一场小型宫宴,唯有后宫宫妃与皇帝可出席。
在虞泠嫁来翎国之前,这类事宜尽数为阮笙澜一手操办,旁人不得插手。
不过就算她办得再尽心,司鹤也从未参加过。司鹤本不参加这类宴席,不过虞泠在围猎中受了风,头疼卧病了两日,司鹤便寻思着陪虞泠散散心。
宴会上虞泠强打着精神,吃了几口东西便再吃不下。司鹤见她神色不适,便往她身边坐了坐,低声道:“皇后若不适,可在朕身上靠一会。”
虞泠闻言不禁失笑:“多少妃嫔看着呢,陛下也不知害臊?”
她神容间带着病气,但在诸多妃嫔看来,这不过是她为了蛊惑皇帝使的手段。
席间昭嫔给杨美人递了个眼神,杨美人会意,在舞姬一曲舞罢后开口。
“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身体不是已然大好?怎么去参加了一场围猎,不过受了点风就这般?陛下一代明君,可莫要受皇后娘娘蒙蔽。”
杨美人不满虞泠独宠日久,喝了几杯酒竟大胆呛声起虞泠来。
“那支冷箭到底从何而来,至今尚无定论,孰知是不是皇后娘娘自导自演的戏码。”
场下的妃嫔静默一片,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虞泠身上。
每个人面上的神色都颇有意思,看着她的人里,有担忧的,也有看戏的。
阮笙澜垂眸饮了一口酒,淡漠的目光从虞泠脸上扫过。
若说席间谁最希望虞泠死在昨日那场意外中,当属阮笙澜,可惜,虞泠活了下来。
阮笙澜看着坐在皇帝身边的虞泠,觉得实在碍眼,陛下身边的位置,本该是她的!
她乃丞相之女,天生就该是做皇后的,都怪虞泠,抢走了属于她的位置!
阮笙澜攥紧手中的酒盏,默不作声地等着皇帝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