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鹤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就见他洗了手,才转而看向阮笙澜。
原本满目柔情的阮笙澜眼中盛满恐惧,用即陌生又受伤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
“朕告诉你,别以为你父亲是丞相,朕就会对你无限优容。今日之事朕可不计较,可往后你胆敢再动什么歪心思,朕保证,朕有无数种办法能让你生不如死。”
帝王的眼神冷得如淬了毒的刀,一刀接着一刀扎在阮笙澜的心口上。
他说到做到,他兴许不是所有事样样都会,可折磨人的法子,他会的多了去了。
看阮笙澜被吓得说不出话,司鹤冷哼一声,拉住虞泠的手走出沁雪宫的寝殿。
李怀忠候在沁雪宫门前,司鹤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油纸伞,把虞泠遮得严严实实。男人环着她的手孔武有力,不容一滴雨落在她身上。
虞泠几乎是被司鹤揽着走,他脚程甚快,虞泠哪里跟得上?
加之看不到路,虞泠走得磕磕绊绊,司鹤走了几步便察觉出她走得别扭。
急促的脚步忽然停住,虞泠不解地抬头看向皇帝,倏然对上司鹤发红的瞳孔。
虞泠呼吸一滞,正要开口说话,司鹤就蹲下身单臂将她抱起,虞泠惊呼一声,慌乱中搂住司鹤的脖颈,心惊胆战地坐在司鹤的臂弯上:“陛、陛下……”
司鹤双目发红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四平八稳地一手抱着她、一手撑伞向凤栖宫走去。他呼吸平稳,脚下有力,看不出任何异样。
恰恰因为没有异样,所以这才是最大的异样。虞泠小心地搂着司鹤的肩膀,不敢乱动。
“臣妾殿中有解情香的药,虽不知皇贵妃用的是哪种药,但那解药应当可解。”
想起方才沁雪宫殿中浓郁的情香,虞泠仍为此暗暗心惊,暗叹阮笙澜真是不要命。
阮笙澜性情嚣张跋扈,可并非有大智之人,外兼识人不清,这在后宫乃是致命伤。
倘若不是有丞相府的背景,又有太后的维护,能否活到今日有待考证。
但虞泠想错了一点,阮笙澜确实算不得有勇有谋,可她看不清的,仅仅是皇帝罢了。
皇帝步子平稳地向前走着,没有接虞泠的话,虞泠以为他没听清,试探着唤道:“陛下?”
司鹤神情莫测地看了虞泠一眼,然后别过脸直视前方,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见司鹤神智尚且清明,虞泠暗暗松了口气,他终归是帝王,定力非常人能及。
但很快虞泠这个想法就被现实无情地击碎。司鹤抱着她回到凤栖宫,一声不吭抬手挥退宫人。殿内伺候的宫人见皇帝双目发红、面色不善,哪里敢在殿内久留?皆一溜烟退了出去。
一进殿,司鹤就把虞泠放下,虞泠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转头就翻箱倒柜找药。
“陛下稍等,今日桌上泡的茶是菊花茶,可清心火,臣妾这就拿解药给陛下服用。”
虞泠焦躁地翻着药箱,之前做出解药不过是闲来无事做来玩玩,不曾想真能用上。
素日里用不上的时候,但凡把药箱取出都能见着,偏偏要用时找不到放在哪。
阮笙澜下的到底是什么情香她不得而知,也来不及问其药效。不过皇帝这么久都未发作,应当要过一阵药效才会生效,快一步吃药兴许就能省去药效发作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