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凤栖宫的人,还需再筛一遍,不然敌在暗我在明,那就是养虎为患。
虞泠眼睛微眯,忽然一道黑影自投进室内,看身形,来人并非小禾。
眼线?虞泠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拔下发间的金簪向身后刺去。
来人没想到她会忽然出手,直至金簪逼近,来人才把金簪挡开。
熟悉的檀香扑鼻而来,虞泠猛然抬起头,看到司鹤垂眸看着她,才恍惚回过神:“陛下?”
虞泠自和亲到翎国开始,待人总是清冷多过亲昵,行事素来沉稳持重。
哪怕皇帝此前有意调侃,佯装要她侍寝,当时虞泠暗藏银针,眼底也满是坚毅与视死如归的勇气,而此时此刻,虞泠眼底满是惶恐与警惕。
司鹤心间仿佛被人刺了一下,不顾被划伤的手,心疼地把虞泠搂入怀中。
“在想什么?更深露重不在殿中休息,跑到书房来发呆,莫不是想朕了?”
男人语气轻松,眼里满是对眼前之人的宠溺。虞泠近日身体不适,精神也跟着不大好,是以皇帝并未多想,只以为她是神经过度紧张所致。
虞泠靠在皇帝肩头,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没有说话,皇帝也不追问,就静静地抱着她,抬手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入夜后,皇帝沐浴更衣罢,就搂着虞泠入睡,难得的老实起来没动手动脚。
虞泠悄悄把那两截蜡烛收好,果不其然,当夜放在床前案几上的蜡烛又被换掉。
虞泠不动声色把蜡烛换下,此事她就连小禾都未告知,不过她也想明白了其中玄妙,为何殿内燃香,只有她受影响。
在忙惠民策时,她大多独自一人待在书房。而入睡后,虞泠不喜有人在内殿伺候,就连小禾都是候在外殿。
如此一来,换下的香薰蜡烛,影响的便只有她自己,下手之人显然也想到这点。
还真是机关算尽,把所有的因素都算计在内,如此缜密的心思,真教人防不胜防。
对方既然还敢下手,她为何不借此机会顺水推舟?装疯卖傻不失为好计策。
次日,皇帝早起并未叫虞泠伺候,下了早朝后就火急火燎往凤栖宫赶。
才踏进凤栖宫殿门,皇帝就听见碗筷被砸的声音,赶往前殿的步子走得更快了些。
“通通给本宫滚下去!”虞泠一记冷眼横来,甩手打翻桌上的茶盏,碎片溅开,殿内宫人跪了一地,就连小禾也有些恍然,不知自家娘娘为何忽然动怒。
皇帝走进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狼藉,皇帝满不在意,率先走到皇后身边。
“怎么了?宫人伺候有何不妥当?或是早膳不合胃口,同朕说说。”
司鹤拉住虞泠的手,宠溺地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来,贴心地询问着。
“本宫瞧着她们觉得碍眼,不行么?”虞泠没好气地仰头看着皇帝,活似撒娇的孩童。
敢对皇帝这么说话,换作旁人,这会子已经人头落地,可换作皇后,皇帝却笑了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