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虞泠反应再怎么迟,这会子也看出不对来,皇帝今儿怎么……有些不对劲?
往常皇帝对她研制的玩意都十分好奇热情,无须她开口,皇帝也要追着问的。
可今日司鹤兴致淡淡,神色也恹恹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面色也难看。
难道是因为朝堂的事不顺心吗?可她并未听闻什么风吹草动,还是说摄政王那边有事?
虞泠悠悠地把茶杯放下,默默把茶盏放的远些,去让人端了一碗新做好的藕粉来。
转念一想,还是耐着性子安抚皇帝:“陛下若不想喝茶,不如试试臣妾做的藕粉。”
藕粉用琉璃碗盛着,拌开的藕粉呈半透明状,还配着些干果,看起来赏心悦目。
皇帝盯着琉璃碗看了半晌,直至虞泠皱起眉头,皇帝这才冷冷开口。
“皇后真是好兴致,又是拿花插瓶,又是泡茶做藕粉,就是朕瞧着,也觉得费心思。”
听来是夸人的话,可皇帝的语气没有半分夸人的意思,听来倒更像是阴阳怪气。
虞泠在研究院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正话反说的事惊的多了去了。
她也不是听不出好赖话,但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今日就在凤栖宫,也没有闯什么祸。
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虞泠诚挚地开口询问:“不知臣妾做了什么,或是哪里惹陛下不高兴?臣妾但凡有做的不是的地方,咳咳,陛下直言就是。”
不必阴阳怪气。
虽是询问的话,但虞泠语气十分倔强,因被风呛着,还咳嗽了两声。
因原主有哮喘,至今虞泠都有些气短,不过她极少说长句,素日里也不怎么看得出来。
她的身体原先大好,可阮笙澜小产后,太后拎她去慈安宫在雨里跪了一遭,体内寒气未散,没感染风寒是万幸,只是看起来终归虚弱,教人看来我见犹怜。
可司鹤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这皆是装出来的,不禁冷笑,更是难免有些失望。
后宫女子他皆不喜,直至虞泠和亲来此,他方觉得死气沉沉的后宫有了几分人气。
原本以为,他的皇后会与其他人不一样,可也不过如此,惯会装病惹人爱怜。
越往深处想,司鹤的面色就冷一分,睨了虞泠一眼便冷冷开口暗讽:“皇后真是不好简单,原来平日不争宠都是装的,现如今觉着地位不稳,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能用上?”
这才刚有佳嫔效仿太子侧妃,司鹤自然认为皇后也是得了消息,才会有这番举动。
加之阮笙澜小产一事过去不久,宫中又多了一位佳嫔,皇后想争宠巩固地位,合情合理。
毕竟外人皆以为,皇上登基后下令皇宫的花池中种满荷花,是图一个吉祥丰兴的预兆。
知道他是因为太子侧妃喜欢荷花,才种满荷花的人少之又少,但虞泠可是皇后,堂堂皇后想知道的事情,她怎么会寻不到蛛丝马迹?
在司鹤看来合情合理的事,落在虞泠眼中却是没头没尾,当场满头问号,什么玩意儿?
虞泠被嘲讽地一头雾水,不知皇帝今儿是发什么疯。
皇帝所言,分明每个字她都认得,可凑成一句话从皇帝口中说出,她愣是听不懂。
尽管心中恼火,可碍于眼前之人是皇帝,虞泠还是压下火气道:“想来是天气热,陛下心情烦躁,还请陛下息怒,先喝茶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