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阁

第479章 幽州旧事（第1页）

送走清闲侯夫妇不久，小禾就回到凤栖宫向虞泠回话：“娘娘，奴婢大致查到些消息。”

梧桐树下摆着一架罗汉榻，是用于天热时纳凉的，虞泠正盘腿坐于榻上吃着果子。

院中的宫人已经被虞泠提前遣退，虞泠拉着她坐下，小禾不敢，只坐在脚踏上。

“都查到什么？”虞泠咬了一口桃子，这个季节的桃子最是香甜多汁，趁着季节还未过去，紧着多吃些，不然要吃上应季的桃子还得等到来年。

“清闲侯虽是先祖皇帝之子，可因双腿自幼有疾不良于行，难免被人轻视。”

在京城时，他的身份摆在那，先帝对同胞兄弟还算和善，谁也不敢损皇室颜面。

到了封地清闲侯的日子非但没变好，头几年过得更是艰难，时常被人明里暗里挤兑。

不过他能力出众，把封地的事务管理地井井有条，封地的百姓过得也愈发富庶。明面上那些难听的话传得少了，但人们在私底下不免觉得好好的一位侯爷不良于行，实在可惜。

清闲侯身为封地的领主，体面的人家却不愿意把自家的女儿嫁到候府去。所以他到了将近二十六岁才成婚，这个结婚年龄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上官夫人的祖父在先祖皇帝尚在时任丞相，后来告老还乡回的幽州，之后子女就再未入官场，但上官一族皆为清流，就连旁支也不曾出过什么祸端，实在难得。”

小禾去查这些事时也觉得意外，上官家如今加重尽管没有在朝中任官的，但家底丰厚。

大族人家旁支一旦多起来，难免会鱼龙混杂，而上官家则是不折不扣的清白世族。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他们家训对后代的训诫很是有效，也正因如此，上官夫人并非配不上清闲侯。相反，清闲侯不良于行，只要是疼爱女儿的，都不会把其列为首选的夫家。

“这门亲事是侯爷亲自上门提亲，上官夫人执意要嫁，这桩婚事才定了下来。”

这一结果在虞泠意料之中，他们初遇时上官氏才八岁，见过的人能有几个？

清闲侯在那时就开始布局，上官氏涉世未深，自是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非他不嫁。

“奴婢还听说……”小禾抿了抿嘴，不自觉压低声音，“因为这桩婚事，上官夫人没少遭人白眼，闲话更是不知被说了多少，不过夫人一直嘻嘻哈哈，不甚在意。”

在旁人看来，上官家是为了攀附权贵，所以不顾对方腿脚不便也要把女儿嫁过去。

至于上官氏，则是为了侯爷夫人的头衔，觍着脸嫁到候府，怎么看都教人看不上。

“主仆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也说给朕听听。”司鹤的声音陡然响起，小禾吓得脸一白。

她慌忙起身，自觉地退到距离罗汉榻十步远的地方：“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她与自家主子私底下再怎么亲近都好，在皇帝面前都应该顾着规矩，这是应有的礼节。

司鹤顺其自然坐到虞泠身边，捞过她搂在怀里，把头埋在虞泠的颈间亲昵地蹭了蹭。

他在私下从来不会在宫人面前忌讳这些，然而这一举动让小禾看得面红耳赤。

不等主子开口吩咐，小禾就低下头迅速退出去，走到门口时冷不丁撞上迎面走来的人。

那人伸手扶住她，小禾自嗅到他衣袖上熟悉的白栀子的香气，欣喜地抬起头：“姜侍卫！”

小禾的声音脆生生的，到底她今年才十八，脸上的婴儿肥还未消去，既可爱又古灵精怪。

姜隐的手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后放开她：“许久不见，你近日过得还好么？”

他说着一贯生疏的问候，但他看着小禾的眼神却与他语气中的疏远截然不同。

“我很好，娘娘素来很照顾我，姜侍卫此番外任辛苦了，事情都办好了么？”

姜隐受皇后任命，前往各城巡查烟花柳巷是否都已关闭，这档差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不辛苦，事情都已查办妥当，我回来正是为此事要向娘娘复命。”姜隐沉声说着。

小禾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忽看见候在门外的墨影。眼底闪过一抹光亮：“阿影。”

她越过姜隐小跑过去，错过了姜隐脸上坚硬的神情，欢喜地跑到墨影面前。

碍于是在宫中，两人都在当差，小禾没有做出亲昵之举，跑到墨影面前就站定。

墨影轻咳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姜隐的背影一眼：“待会回去你等我，我来做饭。”

莫看墨影是司鹤身边的暗卫，会的不止是刀枪，厨艺也是一绝，就连静川都赞不绝口。

他与小禾成婚之后，大多时候都是墨影做饭，小禾则是哄孩子等他，过得很是和谐。

两人都在当值，所以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小禾还要去看两个小殿下，并未久留。

墨影与静川在等皇帝，姜隐则是在等皇后，三个人一前一后，气氛莫名地有些低沉。

旁边跟着的侍卫都有些不明所以，分明只是晚春，何以背后凉飕飕的。

而此时梧桐树下，虞泠靠在皇帝怀里，使坏地拨弄着他的衣襟，皇帝拨开她的手笑问：“朕问你话呢，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嗯？”

皇帝勾了勾虞泠的下巴，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着虞泠的腰，怎么看都不太正经。

“在说上官夫人的闲话，陛下也想听听这些妇人之言？”虞泠抬头咬了一下他的下巴。

司鹤的目光从石桌上掠过，上官氏送来的东西还没有收起来，里头摆着的东西足有一箱。

“今儿皇后的寝殿可真是门庭若市，先是李家父女，紧接着又是皇叔的夫人。”

“臣妾也没办法，他们愿意来，臣妾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不是？说起来两府择定婚期了么？”提起李姣姣虞泠就觉得头疼，杨玉心的婚事还是早定下来为好。

“定了，明光早已经把聘礼备好，他们已经过了三书六礼，最近的好日子就在八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