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阮丞相的势力土崩瓦解,太后的势力也一同衰减,加之年纪渐长,她逐渐力不从心。
其实到了这种时候,皇帝羽翼渐丰,她就应当放手不再执迷不悟,如此还能安享晚年。
太后被送到孝陵,司鹤以为她怎么也该认清现实,不会再做无用之功,野心到此为止。
他终究是低估了人心,生在帝王家,对母子之情留着最后的妄想,是莫大的讽刺。
司棠是他的独子,他早想到会有人拿他做文章,所以一直有派人在暗中盯着。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竟然动了杀他而立司棠为帝,再以皇太后身份垂帘听政的心思。
司鹤没有销毁信件,而是把信重新放回锦盒中,转而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藤椅的扶手,脸上闪过一缕寒意,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忙。
太后与先帝同葬,需要开启先帝陵寝,在此之前司鹤要先到明楼去祭拜先帝牌位。
次日一早,一声鸣钟之声传遍孝陵,这就昭示着葬礼即将开始。司鹤身着礼服祭拜先帝排位,鎏冕垂下的琉璃珠遮住他的面容,让人难以看清鎏冕下的面容。
礼官高声念着祭文,事先定下的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随着哀乐响起,孝陵墓门被缓缓打开。沉重的棺椁由人抬棺人抬着送进陵墓中,司鹤则站在陵寝石门前目送。
待棺椁停放完毕,抬棺人退出来后孝陵的墓门再次被封死,司鹤的心情始终没有波动。
太后棺椁下葬,还有最后一件事需完成,便是皇帝须前往明楼亲自点香祭太后灵位。
明楼外的长道两侧空旷冷清,挂着的招魂幡在空中飞舞,刺目的白尤为渗人。
“太后的丧仪已差不多处理完毕,祭拜太后灵位乃最后一项,宫人侍卫皆已回避。”
礼官跟在司鹤的身后解释着,之所以不安排宫人,是为给予皇帝私人空间。
帝王在臣民心中的形象应当是具有威严而又沉着,柔弱感性的一面绝不能示人。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顾全皇帝颜面,然这样体贴周到,对司鹤而言没什么必要。
他踏进明楼,殿内供着的牌位前还有未燃尽的冥纸,他径直走到香炉前拿香点燃。
“鹤哥哥当真冷心冷情啊,就连死了生身母亲也能不为所动,可真是教人寒心。”
早已等待明楼的司浩音自走出来,司鹤把香插在香炉中,眼神淡淡地看向来人。
“你不是在英陵,到这来做什么?”司鹤冷冷睨着西河郡主,眼底的寒意蔓延开来。
冥纸燃烧的气味充斥着大殿,袅袅白烟升起,与背景的灵位相对比很是阴森。
“太后养育浩音一场,如今她去了,我自然要前来祭拜,太后忽然暴毙,真是想不到的事。”司浩音咬紧下唇,面色哀痛好似真情实感,而司鹤只是冷眼看着。
“母后身死固然令人伤心,可她为何会被送到孝陵,在此暴毙无人及时发觉是何缘故?”
太后在京城时不安分,很大部分的原因是西河郡主不断在暗中挑唆引导所致。